第二天凌晨,贡院门口依旧是人山人海。衙役和军士在贡院外来回巡视,凡是喧哗起哄不按规定排队的一律先用冰火棍侍候着。牧凌风检查入场是在五点左右,进入贡院的牧凌风很快便找到了第一场考试时坐的号舍。离第二场开考还有一会儿时间,趁着开考间隙,牧凌风赶紧扑在桌板上补觉。
早上八点左右,所有考生进入考场,衙役和军士将贡院大门上锁,和第一场考试流程一样,在鸣鼓之后,官吏和衙役将答卷等依次发放到号舍里的考生手中。牧凌风拿起试卷,先是习惯性得将考题浏览了一遍,不出所料,并没有多大难度,然后逐题在草稿纸上作答。王鹏十分钦佩自己的前世牧凌风,十九岁就高中福建院试案首,其八股积淀不是一般地深厚。继承了牧凌风的所有意识和记忆的王鹏,做起八股文章来,也是炉火纯青。
牧凌风答题飞快,中午十分就将题目的答案酝酿出来,下午五点,就将所有的答案誊写在了草稿纸上。
八月十三日下午六时,第二场结束,士子再次被“扫场”出门。
八月十四日为第三场开考,入场时间和程序与一、二两场相同。第三场考试最为为轻松,题目为三道“策问”。牧凌风看到三道策问题,不经倒吸了一口气,果然出现了有关澎湖,台湾的平夷策。牧凌风整理了答题思路,在草稿纸上答道:
“大员台湾,险要之地也。若于此设将屯兵,筑城置营,且耕且守,据海洋之要拓,断诸夷之往来,则尤为长驾远驭之策。有田可耕、有兵可守、虽有寇至、可以无虞。暹罗吕宋琉球日本必经之地,保东南沿岸之贸易,而东南门户,益以扃密矣,此一方千百年长久之利也。”
十五日下午,牧凌风将平夷策誊写完毕,将毛笔放在笔搁后,心潮澎湃。夜晚,一轮明月高悬,不少做完考题的考生惬意地在号舍内饮酒赏月。巡绰官在明远楼东西两边考生号舍外的甬道来回巡视,见有考生饮酒赏月,只要不举止不出格,也不会出禁止。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明月悬空,月光皎皎。牧凌风坐在号舍内,突然对贡院多了一分不舍,自从穿越以来,第一次参加规格如此之高的考试,九天六夜除了朱熹注疏的四书五经就是八股文章就是“诏、诰、表、判、论”。一场智力和体力的考验,尽管让自己有一种身体被掏空的虚脱感,但是更多的是一种天将降大任于斯人的使命感。
牧凌风望着贡院上空的明月,眼中露出凌厉之色,一个枭雄即将从福建贡院诞生。
八月十六日上午九时,贡院鸣鼓开门,第一批交卷的考生相继走出贡院。
“公子!”护卫杨峰眼尖,很快就从鱼贯而出的众考生中找到了牧凌风。
“这几日,辛苦你了。”
“愿为大人效死!”牧凌风身后,杨峰不紧不慢地跟着,外人一看还以为是那个大户人家的公子刚刚结束秋闱正在吩咐下人。
“可有澎湖来的消息。”短短几个字从牧凌风口中说出来,散发出一种身居上位,不怒自威的气势。随着牧凌风进入锦衣卫指挥同知的视线,以及千户沈麒近一年的培养,牧凌风已经成为锦衣卫在福建秘密据点的档头,大到福建文武官员行政军事决策部署,小到菜市场蔬菜价格的涨跌,牧凌风都有事先获知并筛选上报锦衣卫指挥使司的权力,也就是说牧凌风实际上就是福建锦衣卫的最高掌权者,但是除了少数几个人之外,并无他人知道牧凌风的真实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