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机上的一幕幕,在迟严风的脑海中像放电影一样闪过。
迟严风伸出长臂挡住眼泪。
露出的下巴处,滴滴泪珠滴落,染湿了雪白的被褥。
“书瑶,等我,我不会让你一个人在海里孤独离去。”
“我知道,你最怕水,最受不了浪潮扑来的场景。”
“有我在,不要怕。”
擦掉眼泪,迟严风猩红的眼变的坚定又决然,带着升腾的杀气。
他真的沉睡太久了。
以至于随随便便谁都敢将大炮对准他的直升机。
门外,已经走到楼下的顾卓想到刚才迟严风的表情,怎么都放心不下。
这个时候让他一个人,天知道他会一悲之下做出什么傻事。
不管了!
顾卓撒腿又跑了回去,派遣去一个手下,将要准备的事情交给他去办,又推门回到了病房。
脸上泪痕已失,迟严风已经恢复了那个淡漠冷硬的迟严风。
“怎么又回来了?”
顾卓坐到家属陪护椅上,气息稍微有点重,“我怕您闷得慌,还是坐在这里陪你吧,准备的事我交给其它兄弟了,他们也能做好!”
“那就把去把青帮的产业链规划一下给我,尤其在江城市。”
顾卓有一种不详的预感,“老板,您想做什么?”
“做他们一直担心我会做的事。”
“……您,您不会是……”
“老爷子近几年还是一直碰毒品生意吗?”
“是,是……”顾卓有点害怕,可还是老老实实的禀报:“我们暗从不碰毒品,所以江城市的毒品生意几乎被青帮包了,据说他们现在和金三.角那边的合作关系十分密切,已经准备吞并别城的生意了。”
迟严风冷嗤,“找死。”
“老板,您有什么计划吗?”顾卓满心期待。“先去找人摸清楚他们的进货渠道。”
“这个我早就已经摸清楚了!他们都是从越南金山角通过船舶走私带入境内。”
“很好。”迟严风露出了然的微笑,“最近,你派专人去和金三.角那边碰一下,就说我们想要包了他们的货源,价格和条件随便他们开。”
顾卓心里猛地一紧,“老板,您要碰毒品?可是您之前不是教导我们,”
“你紧张什么。”迟严风打断了顾卓的担忧,“我只是负责买而已。”
“您想垄断他们的货源?”
“知道了就去做。”
顾卓有点看不懂迟严风到底想干什么,可只要老板并没有真的打算碰毒品他就安心了。
吓死他了,还以为夫人出意外让他完全失去方寸连原则都不要了,如此看来好像并不是。
他似乎在下一盘很大的棋。
棋局刚刚开始,对弈的过程,顾卓可是十分期待。
同在迟严风晕倒时那片沙滩上,距离之前他所在的位置大概一公里左右,也许是命运吧,安书瑶和冷萧然竟被海浪冲到一起。
花姐的游艇在阿玄之前赶到,救了处在昏迷的两个人。
以至阿玄在海上找了两天一.夜,没有丝毫安书瑶的下落。
越等越绝望。
医院里的迟严风,已经彻底绝望,情绪濒临崩溃。
顾卓想尽办法转移迟严风的注意力,可是这种事,到底还是只能任由他悲伤发泄,没有一点办法,不是靠转移注意力就能解决的。
阿玄风.尘仆仆的赶到医院,连打捞的专用服装都来不及换,赶紧来看看迟严风的伤怎么样。
经过两天的疗养,迟严风已经彻底脱离危险期,只要静养就不会有什么大碍。
看到阿玄,迟严风仿佛看到了人生所有的希望。
死气沉沉的目光里终于有了一点颜色,“阿玄!”
他这辈子从来没有这么一刻如此期盼的见到自己的助理。
走到门口,顾卓背对着迟严风,唇形问阿玄,打捞的情况如何?
阿玄知道他在问什么,无奈的摇了摇头。
顾卓眼泪哇的一下就涌满了眼眶。
完了,这要是被老板知道,后果简直不堪设想啊!
门外有保镖要来汇报消息,在叫顾卓,顾卓挥手算是回应,对阿玄咬牙切齿的压低声音,“老板现在的精神很脆弱,你说话悠着点。”
阿玄不满,“放心,我比你有分寸。”
顾卓一脸你可别吹牛比了的表情,离开了病房。
迟严风拖着虚弱的身体坐了起来,长年坚持锻炼的好处就是,平常人需要养很久的伤,他两天便脱离危险,只要一直不碰水,相信用不了一周就可以下地了。
只是就现在而言,他还是很虚弱。
阿玄走到了床边,坐到家属看护椅子上,上下打量了迟严风一眼,担心的说:“老板,您的身体没事吧?”
“我没事。”迟严风没空和他扯这些有的没的,急迫道:“找的怎么样?有书瑶的消息了吗?”
阿玄低头,无奈的晃了晃脑袋,“老板,已经两天了,如果明天还是找不到夫人的下落,警方表示,已经没有什么继续寻找下去的必要了。”
迟严风挥手掩住眼眶,他并不想在助理面前泄露自己的情绪。
忍了半天,悲愤的情绪才算是忍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