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尔衮的两白旗只能掌控三个蒙八旗,两万蒙八旗也减少到了一万人不到,但好在战力已经不是当初临时抽调的牧民可比,虽说比不上女真人自己的八旗子弟,不过和女真汉军还是有的一比。
盖州城里的女真汉军也被抽调走了两部五千人,只给多尔衮留下石廷柱、马光远两部五汉军千人,再加上樊化龙的三千水师。
于是多尔衮不得不现,自己的兵力已经捉襟见肘,年初的所能统辖的五万大军,如今只剩下三万人出头而已,比起对面的耽罗府兵马还略有少些。
虽说三兄弟加起来的兵力已然是过了本来的两白旗,各自都有了不少兵马,这实力却硬生生的变少了,而不是当初一样可以三兄弟抱团谁都动不了,所以多尔衮自认即使以三万兵马,无法攻打明军的复州,拿来守城还是绰绰有余的,一切都等到皇太极攻破了朝鲜回军既可。
千载难逢的机会!
不趁着这个时候攻打盖州,实在是浪费,方凯果断的决定出兵,而且,还不是仅仅出动三万三千的兵马,而是再从四营水师中抽调所有能战的步卒六千余人,凑足四万大军,占上兵力的优势,只给囚牛水师留下了能够开得动船的六千人。
只等着皇太极的大军攻入朝鲜后就出兵,只是方凯主意打得好,乐极生悲的度也非常快。
十二月底,皮岛失守,这个消息让正调兵遣将准备攻打盖州的方凯面色铁青,彻头彻尾的被淋了一头的冷水。
这封战报来得不早不迟,正好是已经决定开春就进攻盖州的方凯的桌前,简直就是在打脸,皇太极此举,堪称奇耻大辱,至少方凯火气上涌,指着送来的战报,道:“敲山震虎,也不瞅瞅你是否有那资格!”
“东主,还请息怒。”孙元化试图压住方凯的火气:“大战在即,还请东主顾全大局。”
“我知道。”方凯不岔的道,从新坐下。
皇太极的举动换谁都看得出来,攻打朝鲜是敲山震虎,趁机先下了皮岛一样是敲山震虎,不过这只是个前奏而已,前者攻打朝鲜是委婉的告诉这支投靠了明庭已经受封东江镇的海寇,我回头就来找你算账,后者则是直接的说明了这个事实,干脆攻破了皮岛,而皮岛也正是东江镇治所,虽说实际上,皮岛对于方凯来说并没有多大用,只是一直有派兵驻守而已。
樊化龙领着所部三千女真汉军,另有抽调出能够坐船的女真八旗、汉军子弟,凑成五千人夜间绕过囚牛水军所封锁的沿海,一路到达皮岛后,皮岛守将为兵衙门的一名五级主将,一千兵卒顽抗三日,最后全部战死。
“东主,此时不宜夺回皮岛,往返之间兵力休整,必然要花上月余,到时候攻打盖州怕是迟了。”孙元化整理了一番思绪,道。
鞑子的这个举动确实在出人意料,但也在情理之中,因为皮岛是东江镇的治所,而方凯受封朝廷的正是东江镇总兵,即使如今不在皮岛,皮岛也是明庭认可的东江镇军镇所在,攻破皮岛,明军又岂能还有闲心趁着女真人攻明而趁火打劫?又有熟悉皮岛附近大小岛屿的樊化龙带路,攻打皮岛也是易如反掌,可以说再正常不过。
如若此时掉过头去攻打樊化龙,已经赶制的攻打盖州的攻城兵器就要放置一边,更别说即使能拿下五千樊化龙所部也要花上不少时间,再加上来往以及休整,恐怕这还真要有月余才能没了后顾之忧,到时候什么都迟了。
如果方凯没记错,崇祯十年一月皇太极御驾亲征攻打朝鲜,一路攻城拔地,二月就逼得朝鲜就上了降表,等到三月明军反应过来调兵前往,其属国早已经不在。
“那就这样办。”方凯沉吟的道:“让囚牛水军三个营前去围了皮岛,只围不攻,等破了盖州再行秋后算账。”
“东主此言大善。”孙元化笑着颔道,自家东主知道轻重自然是好事,若是为了一个皮岛就放弃此次攻打鞑子的最好机会,孙元化虽然口上不说,心下一定会失望不已,毕竟此次确实堪称天赐良机,皇太极为了战决攻下朝鲜而走了一步险之又险的棋,如今盖州至盛京之间数城只有三万出头的兵马,比起己方还要少上万余。
“只是这囚牛水师由谁带去围住樊化龙。”方凯皱着眉头道,如今攻打盖州在即,根本抽调不出将领来,囚牛水军一直是他兼着,其中也只有一营曾与鞑子水师交锋,之后扩编的两个营根本未经历过水战,都是新近组建,直到此次要攻打盖州时才从耽罗府调来,一时间也没有任命新的囚牛水军主将。
而且,这也是重任,保住了后路无失,这才能安安分分的攻打盖州的多尔衮,要不然若是樊化龙袭扰复州,后路有失,反而动摇军心,容易被鞑子有机可乘。
“老朽去可行?”孙元化抚着胡子轻笑。
“当然可行。”方凯刚刚还在为派谁去还头疼,一听孙元化主动请缨,随即哈哈大笑道:“若是孙先生去,自然是万无一失。”
“东主过奖了。”孙元化应道。
方凯同意让孙元化去也确实是万无一失,孙元化昔日虽说只是大明的登莱巡抚,却也是因为大明两百余年文人领兵的传统,行军打仗上的所知与武将无异,登莱又与皮岛相近,本就犹如一体,毛文龙在时,登州就是东江镇与朝廷进行交流的一个枢纽,又是只统领水军三营九千人而已,自然不成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