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主,咳咳。”车晚真站了出来低声道。
身边那些政衙小吏的面色实在是难看的紧了,谁让他们都是些人,对于笔墨纸砚这些东西的喜好,并不低于家中妻女,要不然也不会有书中自有颜如玉这等话来了。
眼睁睁的看着上好的宣纸被摧残,与拿来写上文书是两回事。
“要么换个方法可行?”车晚真委婉的提出意见。
既然找不到适合的纸料,一时间也无处寻去,方凯灵机一动,这才哑然失笑,与其在这里琢磨,还不如遣人去买,想来那支葡萄牙人的船队还没有走,所以随即方凯就让之前的那名政衙小吏支取了银两去佛郎机人手中买上一些足够厚的羊皮纸。
光等着自然不行,方凯随即找了一处墙壁,就在上面信手画了起来,不一会儿,一个六角菱形的勋章呈现出来。
“回头羊皮纸买来了,你们照着临摹下来,然后做的小的点,半个巴掌大就可以了,让下面的工匠加紧赶制一批,用来年后颁,至于详细的,过几天再告诉你们,这几天先琢磨出几款来。”
方凯把话说完,瞅瞅一边的时钟,这才现时间不早了,一开始就打算回去,结果逛了一圈又回到了政衙,这一来一去的一耽搁,现下自然不会太早。
至于时钟,那是一座看上去巨大的由弹簧驱动的钟表,在西方也刚刚兴起,佛郎机商人为了开阔新的商品的上路,将这座时钟运到了这里,由于东方有了自己的时辰,也有相应的漏斗,对于一个体积庞大不好移动的时钟并不会感兴趣,这些体积庞大的时钟再搬回去太占用船舱,所以就被方凯按照原价买了下来,摆放在政衙用来计算每天什么时候回去。
这种朝九晚五的生活很久没有过了,看着时钟到点也是一种难得一见的趣味。
扯远了,回归正题。
将接下来的事都扔给了车晚真等人,当了甩手掌柜后,方凯一路小跑着回到了新家。
这座府邸原本是驻大员长官克伦威尔的长官居所,荷兰人走的时候什么都没能带得走,所以也依旧保持着清一色的西式家具,虽然方凯不至于崇洋媚外,但也不得不承认,在后世使用惯了的西式生活,东方的家具有些就太过于繁琐而不太习惯。
鲁王世子,末露的大哥朱以海如今也暂住在这里,还有朱以海身边的两名侍卫,这两名侍卫比起朱以海更加不堪的是,一样都是两只旱鸭子,他们甚至远没有自家主子也习惯海路,长时间都萎靡不振,这也使得无法尽到一名侍卫的责任,好在现如今也没人会对鲁王世子有什么恶意。
“方大哥。”末露正在用纸笔书写,看着方凯回来后,抬起头甜甜了笑了笑。
“要喝茶么?我这就去倒。”末露早恢复了女儿家的打扮,说话时玉簪子轻摇,明丽的笑容显得不可方物。
“刚从政衙回来,还不渴。”方凯摇摇头,然后绕到身后抱住自家的小郡主,这种事虽说早就做习惯了,末露依旧有些娇羞,手上拿着的毛笔一时也握不准,滴下了几滴墨,使得一副将军图凭空多了几处的黑点,好好的白马将军成了斑马将军。
“你不,不羞。”末露依旧不太习惯这等亲近,虽说心下暗喜是少不了的。
“有什么好羞的,都老夫老妻了。”方凯打着哈哈,试图转移话题。
“这副白马将军画的谁来着?这么俊俏。”
“你猜啊。”末露抿嘴一笑,随即遗憾的道:“可惜喔,本来是白马将军的,结果现在有瑕疵了,少了几分威武。”
“那就画成斑马呗。”方凯握住自家娇妻的纤手,胡乱的在白马将军图上画了几个点,顿时好好的一匹还有几分白马形神成了彻彻底底的斑马。
好吧,斑马将军图。
方凯看着那图,怎么就觉得骑着斑马的越来越像自己。
“这,画的不会是我吧?”方凯苦笑着问道,要真是这样,那可就是自己搬起石头扎起自己的脚了。
“哈哈,除了我家夫君,还能是谁?”末露俏皮的挺了下鼻子,指着白马将军现下骑着的都是黑点的马,一脸疑惑道:“这个是什么马?何谓斑马?”
“斑马非马。”方凯一脸的镇定自若,随后又补了一句:“不过斑马没有草泥马来得可爱纯洁。”
“夫君,那草泥马与斑马乃是何物啊?”末露一脸的好奇,追问不止。
方凯总归不能告诉末露,这两个物种一个在非洲,一个在美洲,先不管末露听不听得懂,就是听懂他也弄不来,所以只得含糊其辞的糊弄过去。
借口要末露帮他画一些勋章,成功的再度转移话题,所以方凯下一幕就是握着末露的手开始试图去画出记忆中的勋章形状。1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