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承禄看了一会,反而是笑了,答道:“方主将,这帮朝鲜人竟然还不知道我们为什么打他,自称是剿灭海盗,只当我们是大明水师了。”
“哼,海盗?我们就是海盗,还是海贼。”方凯冷哼了一声,至于从这艘旗舰上打出去的旗语也让所有朝鲜水师的将官们一阵绝望。
他们已经陷入了泥泞,根本挣脱不出去,而对方的旗语又告诉他们,这只实力强大的水师就是他们要去剿灭的海贼。
这些本来以为是出海镀金的将官们各个绝望的想突出从围,因为落在海贼的手上,除了死,就再也不会有任何结局。
六七十艘大小船只的海贼,而且里面还有大明的福船和海船,这根本不是一万人的朝鲜水师可以挡得住的,即使是三万人那都勉强。
更别说对方鸟铳的威力还要压过自己这一方,打起接舷战,那根本除了以身报国就别无它法。
如此一想,这些水师将官反而破釜沉舟,既然只能一死,中原圣贤有言死有轻于鹅毛,重于泰山。
一来二去,济州岛的水师也吃不下,反而形成了一个僵持之局,只是朝鲜人依旧是必败,第一波的接舷战至少夺走了十余艘朝鲜水师的船只,如今以多打少,跑又跑不掉,反而成了个硬骨头,只不过这块硬骨头也就是个时间问题而已。
软骨头再硬也依旧是软的,朝鲜水师就像是嗑了药兴起一阵子然后迅速萎靡下去,原因是朝鲜水师主将脱离了其余船只独自掉头逃跑,这些刚刚起了必死之心的水师战船纷纷尾随,僵持的战况一触即溃。
“这个主将是谁?还真是个废物。”方凯笑着问道,他也没想到能一帆风顺,毛承禄不愧是擅于水战,确实有一套。
但这个朝鲜水师主将也功不可没,临阵脱逃,还真够风格。
“听说姓姜,是朝鲜的一个贵人。”毛承禄恭声回应道,留下一些收缴抢夺来的朝鲜船只,剩下的发号施令让水师追着上去。
朝鲜水师逃窜的方向是逆风,而毛承禄这边也同样是逆风,所以并不好追,水师尾随了一阵子,反倒是炮击沉了三、四艘就再无收获,不过白天的收获已经足够多了,能够跑掉的朝鲜水师船只只有二十几艘,剩下的要么被打沉,要么就被直接夺船。
所以这一站济州岛这边损失甚微,一开始就打了朝鲜水师一个措手不及,夺了十几艘船,然后又是接舷战厮杀,又夺了几艘,拢共缴获的大船就有七艘之多,剩下的也都是小一号的船只,虽然破旧了点,不过至少还能用。
至于济州岛的损失,也仅仅是朝鲜水师狗急跳墙之下近距离开炮轰毁的七艘、大多是些小船,反而是朝鲜水师那边因为近距离开火,误伤了不少。
这样一来二去,济州岛这边的船只近百,但收编的朝鲜水师的船只,水手们因为需要时间磨合,暂时并不能用,剩下损伤的又有一些船只,损失了部分人手,所以一来二去,济州岛能用的也只有五十艘大小船只,这还要耽误登州和庆尚港、济州岛之间的货物运输。
鉴于如今朝鲜水师已经打残,方凯干脆大笔一挥,调走了三十艘船只,只留下二十艘大船在附近徘徊不止,给予朝鲜朝廷足够威慑就够了。
一万三千人的兵卒也调回去一大半,只留下三千人,如果不是这只朝鲜水师不仅仅载着水手之外,还承担运兵的责任,船上有着一万朝鲜兵卒,方凯也不会带这么多人出来,如今反倒夺了朝鲜水师的二十艘船,再加上打沉的十几艘,俘获的朝鲜兵卒多达四千人,至于葬身鱼腹的更是数不胜数。
这一仗朝鲜是赔了夫人又折兵,不光是船只丢了个七七,就是士卒都死了泰半,朝鲜君臣上下自然急的跳脚,但在刚得到消息那会,反而是朝野寂静,即使是朝鲜国王李倧也只是阴沉着脸,有点失魂落魄。
“诸位爱卿,不知诸位如今有何良策驱敌?”李倧也好歹是一国之主,虽然无能了点,但那也只是相对而言,也是最先回过神的一个。
“陛下。”左右站出一位老者,是朝鲜的左议,相当于大明的宰辅,文官之首,不过由于是国小势微,没那么多的威势,反而是小心翼翼的道:“臣不知是何人来犯?”
“寡人也不知道。”李倧皱了皱眉头,这个左议是不是老糊涂了,这种问题还来问他,不过左议毕竟为官数十年,想来不会那么简单,这才转而问道:“左议有何话,还请说出来。”
“臣听回来的姜将军说,这些海贼的水师都是大明的福船和海船,恐怕和大明脱不了干系。”左议咸口以默,小心翼翼的道。
“大明乃我朝上国,断然不会有此举措。”李倧皱眉道,这个左议,是不是老糊涂了,大明那是什么地方?怎么可能和区区海贼有所勾结。
“臣不是这个意思。”左议诚惶诚恐道,他心知自己说的话让李倧有了误会,这才赶紧道:“臣以为定然是大明叛将投奔女真,想来定然是那些叛贼占据了济州府。”
“如此有理。”李倧点了点头,要说大明和他不对付,倒是李倧第一个不相信,大明毕竟是天朝上国,整个朝堂上的君臣更是仰慕的紧,又怎么会有攻打下朝小国的可能。
“区区海贼而已,虽然败了一阵,那再派兵就是。”李倧舒展了眉头,无所谓的道,虽说了是一万大军损失了十之七,可这类兵卒朝鲜最是不缺,随时随地就能征发个万余人,与女真人相比不值一提,也就不值得放在心上。
他李倧还想着恢复先祖的荣光,少不得也要把女真人打的哭爹喊娘,这才对得起李朝的历代先祖。
可他也只能想想,如今还是先防备着女真人是前提。
“陛下。”武将中站出一人来,李倧自然认识,脸上只是笑着道:“车将军可是从未在朝堂上说过什么,不知这次有何事要启奏。”
“臣得到书信,有两路兵马袭扰庆尚道诸臣,如今已攻破数个小城,正向汉城杀来。”车姓将军急急忙忙的道,也顾不上君臣有别,接着道:“怕是不是一般海贼所为,分明是有目的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