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是什么东西,这自然是做的也快,自有人会做,没多久那就是一桌子的‘角儿’。
孟千等人也看得出来方凯不喜欢‘扁食’这个称呼,干脆通通称之为‘角儿’,这次众人依旧是文武两边坐着,泾渭分明。
只不过文人这边领头的是个年纪较大的中年人,在场的大多数人都是一头雾水。
这人是谁?往日连见都未见过,何曾能坐在上首第一位?
依后排的是李越,孙和斗、孙和鼎、孙和京、到最后才是孟千,不过好在桌子是圆桌,方凯特定让人定做的,此时拿来宴请倒也没人在意。
不过也算勉强开了次圆桌会议了,只是这却是用来吃饭的。
相比之下文官那边的两个不是熟面孔,武人这边就有些乱了。
耿仲明理所当然的排在第一,这毕竟是劳苦功高,要说方凯还需要他多担待着,紧接着就是李焦、刘四、赵孟、毛承禄。
毛承禄虽然新近投奔,可这也与却又用得着他的地方,更别说光是那二千登州城里的东江镇兵那可就值得方凯大加拉拢了,所以理所当然和李焦等人排在了第二列。
张五郎、马户、孙三排在第二桌,方凯也不会顾此失彼,虽然排位低了点,可这先来后到,方大哥看得起他们这些穷军户就好,自然也就不期盼什么好的座位了。
“孙老大人,你我二人此番应当算是第一次正式见面吧。”方凯眯着眼睛,举起酒杯道。
这下子算是揭穿了中年人的身份,孙老大人?众人恍然大悟,即使如孟千者也略有耳闻,如今听了主家所说,哪能不茅塞顿开。
这孙老大人是谁?那可是前登莱巡抚,朝廷从二品的大员孙元化,那个几个月前就被朝廷按律斩首的人,如今人却活在这里。
要说这人在儒林虽然没什么名声,可却是个实打实的能吏,光是山东治内哪个不闻孙元化。
孟千虽然早已知晓,可现如今见到本人,却又是另一回事了。
而且看样子,这孙老大人竟然也是第一次见到主家,这究竟是什么事?
孟千只觉得一波又是一波,让他方寸大乱,若不是这些事都与他无太大关联,怕是孟千都会举止失措。
“算是第一次吧,其余几次,老夫还未醒了。”孙元化苦笑的摇摇头,算是弄清楚了方凯这番刻意请他来的缘由了。
那个徐太拙不请,只请他一个孙元化就够奇怪了,要说徐太拙是名士,在这大明,名士的名头那可不比一任巡抚来的差了。
大明虽然不如前朝那般重视文人,以至于大明文官的俸禄堪称有史以来最低的一朝,可自从成祖之后仁宗,直至到了世宗年间张居正在位,大明的文官方才到了巅峰。
可惟独一样除外,大明虽然对文官苛刻,但对名气颇大的文人却宽厚的很,官员中除非御史方才可以畅所欲言,其余各级官员都或多或少有些禁忌。
但大明的名士不同,这些人没有官职,不在朝堂之中就算说的再过,历代大明先帝也都是能不管就不管,实在忍不住下去了,干脆一旨诏书招来当官。
这样你就不敢说了吧?
大明的皇帝足够聪明,这招屡试不爽,但偏偏那些个名士里,也有软硬不吃的,比如这个徐太拙就是一个。
徐太拙也是山东人,孙元化还见过几面,只觉得是个年少轻狂的人,倒是不在意。
只是这个方凯究竟是谁?何曾能在区区一年间闯出这么一番天地来?
要说这济州岛的业绩,孙元化自认让他去做,怕是没有个十年之功那也是徒然,守着一城一地还算好,只要规规矩矩的,自然是顺风顺水的。
可这在闯出一番基业,那就不是普通人能做到的了。
“是我怠慢孙老大人了。”方凯严肃的道,眼眉之间显得异常诚恳:“虽然是受人所托营救孙老大人,只是迟迟不见也是有缘由的。”
“什么缘由?”孙元化紧跟着问了一句,要说他孙元化对于自己不声不响被扔在岛上可还记得的很。
不过这倒也不是没人照顾,孙元化微微笑着摇了摇头,眼前这人儿,还真是胆大包天,鲁王府的小郡主丢了,也不知那个老鲁王要急成什么样子。
“事情太多,一时间支不开身。”方凯解释着,紧接着道:“这不是有末露陪着您老,我也放心。”
末露?
孙元化微微摇了摇头,自然不会以为方凯叫的是昵称,怕是为了隐瞒这个小郡主的身份,不过这性末,还真古怪的很。
“那个小丫头。”孙元化宠溺的摇了摇头,自然不会露出口风,只是道:“末露那孩子隔三岔五就往我这边跑,还真是太勤快了些。”
“呵呵。”方凯干笑了笑,掩饰自己的尴尬。
他自然心知让这么个小郡主到处走动并不好,只是现如今岛上知道她身份的并不多,倒不是方凯有心隐瞒。
而是毕竟是鲁王府的郡主,若是一时间嘴松说了出去,这惹得祸事倒是不怕,就是怕麻烦多了些。
而且,回了岛上也有些日子,方凯一直借着诸事忙碌,索性眼不见为净,让人将朱末露安置在环境雅致些的小院子,也就不管不问了。
“今日是年宴,老夫就不啰嗦了,大家吃吃喝喝吧。”孙元化看的出来方凯不想多说,也就揭过了这一页。
‘角儿’这个东西本身就是新年吃的,只是原先只是北地习俗,也不是每家都会这般,方凯此举只是将‘角儿’改了个称呼而已。
大家伙吃吃喝喝,最后轮番给方凯灌酒。
方凯是来者不拒,几番推杯换盏,方凯依旧是笑眯眯,但其余人等一个个只觉得眼前天旋地转,哪还分得清一个还是两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