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大哥。”
来人是马户,另外还有一个月余不见的张五郎,李焦,孙三等人都在,各人脸上的神情各异,其中的那份关心却是真挚。
眼看着方凯安全的从大明总兵邱磊的营地里出了来,哪能不欢喜,方凯方大哥可是他们众人中的主心骨,如若没了他,不管是登州卫投奔过来的军户,还是一开始就跟着方凯的李焦,那可都会瞬间不值一钱,土崩瓦解。
众人都明白这个理,所以方凯的重要性也就毋庸置疑,说到底如今山东,济州岛,庆尚港四面开花的局面实际上只有一个人能挥之如臂,也只有一个人能撑得起来,这个人就是方凯。
大家伙都不是什么有野心的人,想当初都是饭都吃不饱,等着死的人,可都是方大哥一手拉扯起来的,虽然目前得到重用的只有李焦,张五郎等寥寥几个。
可那李焦是一开始就跟着方大哥出生入死的,能够多得些重用理所当然,如今山东甚至是更远些的大明京师那可都是李焦在运作。
只是李焦毕竟是个商贩子出生,最多算是中人之资,现如今到了这一步也是极限了。
至于张五郎,忙完了京城里的诸多事宜就被方凯调了回来,登州卫自然是不能放弃的了,若是可以,少不得还要多送些东西给日后驻扎在登州的刘泽清。
双方各取所需,方凯需要登州卫招兵买马给他运送盐货,顺带也拿来历练兵马,只不过这除了和地头蛇刘泽清处理好关系外,至少也需要个明面上的身份,不过那是年后的事,此时拿出来说太早。
“方大哥,这厮是谁。”孙三好奇的问道。
这才让众人注意到,方凯不是一个人回来,跟着的还有一个一身戎甲的人,除了少顶了一个头盔,怎么看都不像是个身份低的人,可这人究竟是谁,众人都没个头绪,所以孙三才问道。
“大明山东总兵官邱磊。”方凯慢腾腾的说出了带出来的这人的身份。
这厮缩了缩身子,身架子虽然足够大,可就这么轻而易举的就被人劫了出来,看上去一脸的威严肃穆,却实实在在是个花花架子,那可是人数数万的营地,若是明日大明的官兵们发现自己的总兵不见了,也不知会热闹成什么样子。
众人想到这里,纷纷忍不住的想笑。
就连马户、张五郎等登州卫诸人都觉得自己有些兴师动众,根本用不着带着弟兄们冒险出城,可那十几个兄弟可也不能白白死了。
方凯出城去了城外的大明营地这是谁都知道,可大家劝不住,只得商量着带了几十号人出了城,准备如果方大哥出了什么事,即使是冲击明军大帐,那也得把方大哥救出来。
“你这贱种。”
马户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当日就亲自参与了那晚的夜袭,眼睁睁的看着十来个兄弟惨死,剩下的那也是十个有七八个带伤的。
第二天大家勉强回了登州城里,那可是有多惨就多惨,光是哀嚎那就哀嚎了四五天。
哪还管得着对方山东总兵的身份,立时上前拳打脚踢起来。
“别打伤了。”张五郎阻止了马户,微微的道,他比马户的稳重的多,知道既然方大哥把这个山东总兵带出来自有他的用处,若不然冒险带出来做什么。
虽然拿来当做人质有些作用,可那是因为没想到这个堂堂一任总兵官如此窝囊,竟然如此轻而易举的就被带出了营地。
要不然,当场杀了也比带个累赘好,而且假设这个累赘不配合,根本无从跑得出来。
“马户,别打伤了,这个人我拿来有用。”方凯叮嘱了一声,然后孙三、马户等人把邱磊紧紧的绑了起来。
“知道了,方大哥。”马户应道,手下也轻了一些,知道不能打,可这前几下已经重了,邱磊倒在地上不停地哼唧。
可这个山东总兵竟然还是一句话都不敢说,只是畏畏缩缩的往后退,更是连跑都不敢惹,又惹得众人一阵嘲弄,觉得此番冒险出城根本是多心了。
“五郎,京城那的事怎么样了。”回了登州城里,方凯让人把邱磊关押起来,叫来张五郎道。
那个邱磊还是一句话不吭,可也没跪着求饶,竟然让众人觉得此人还有几分的骨气。
至于方凯,他对张五郎出现在登州城外显得有些意外,不过这也理所当然,方凯离开京城的时候就没打算让张五郎在那久待。
太昌盐铺那得事解决掉大半后,张五郎也就应当回来了,只是出现比较突兀,方凯才觉得奇怪。
张五郎一一把事情都说了个通透,如今京城那里已经派了专人负责,派去的一样是个会写识文断字的,过去曾经跑过行商,如今光明正大的开了家铺子,太昌盐铺以后要的货都从那里进,北京城的诸多事宜也就不用张五郎负责了。
只是太昌盐铺的东家还是没查得出来,一来方凯在京城撒的网还是太薄弱了,二来官场上的东西本来就复杂,不是那么容易弄的清除的。
“李焦。”方凯又叫来李焦,紧接着叮嘱道:“京城那多开几家,反正目前手上不是太缺钱,注意点花就行,而且京城那地方,既然铺子开下来,作用也就不会小了去。”
这些事都是李焦负责,方凯也对李焦足够信任。
只是正如前文所说,李焦也有些感觉力有不逮,目前山东的事情事宜增多,虽然只局限那几个地方,可他李焦毕竟没读过什么书,简单些的还可以应付,太难了就显得局促勉强。
如果不是当初从义州后一批到达庆尚港的大明难民们里什么人都有,方凯好歹从中挑了八百多个给李焦给送来,如今这局面都未必撑得起来。
方凯微微摇了摇头,不是他不想招读书人来,可这正正经经的读书人谁愿意伺候一个盐贩子,大明吏部的档案上,即使是举人那都是一抓一大把,但那是在官面上的。
至于方凯这些个出生低贱的人来说,事实可就不是那般的如意的了,即使是秀才,怕是宁愿在街头卖画,那也不会操此贱业,侮了祖宗名声,更别说更高一层的举人了。
更别说方凯的身份那也不止一个盐贩子那么简单的,光是反贼这个偌大的招牌在那,可就会让所有大明的读书人们退避三舍的了。
现如今正如火如荼的诸多陕甘的农民军,可都还是一帮泥腿子,俘虏来的读书人十有**都是杀了了事,因为这些读书人没一个肯投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