歪歪斜斜踉踉跄跄的,在两只拐杖的帮助下走了一天的路,他累得要死了,整个身体都好像是租来的,伤腿又麻又热。中途听见过几声佳佳招呼他的名字,可就是见不到她的人影,难道是在敷衍我吗?既然有心要留何必让我离开,是不是我走了正好如了他们愿。
既然在梦里都在喊着小虎哥的名字,我还有什么必要当你们的第三者,拖油瓶,我这种大仁大义,有高尚情操的人,怎么能落魄到祈求你们的施舍。
开始的时候,离开的心没有那么决绝,总想着过不了多久佳佳就会追上来,毕竟相处了这么长时间了,多少也应该有点儿真感情吧!她真的就能舍得让我这个半死不活的人,独自离开?这到山脚的路有多远不说,周围还有一直盘旋踌躇的狼,说不定还会跳出来吃了我。她应该也不会忍心让我变成狼粪吧!
想要的一直没有出现,咳!算了吧!你们胜利了,你们可以抱一抱入洞房了,但愿不要想起我。快去嘎吱嘎吱的嚼冰糖吧!齁死你们这些没义气的!
眼前渐渐的开阔了,脚下的地势也平缓了很多,叽里咕噜的石头也少了很多,渐渐的出现了牲畜踩出的脚印,以他的经验判断是羊群或是驴群的杰作,沿着那些脚印一直走,踏上了细细的羊肠小道。
他欣喜若狂,恨不得把两只拐杖全都扔掉,这两个东西补补冷冷的太影响跑起来的速度了。可是没有他们他能站住多久?强克制着心里的兴奋,不能像小鸟一样的轻快,要像老牛一样踏实一步一个脚印,也好让别人知道他来过!
路越走越宽,他甚至都能闻到了炊烟里的饭香。多久没有吃到一顿可口的饭菜了?大概自从进城就没好好吃过一顿可口的。
城里的饭菜花样很多,就是太油腻太杂性了,完全没有韩冰姐姐做的那个味道。
即使韩冰用大锅熬一锅白菜,啊!色香味俱佳,都能吃得香饱香饱的。
沾沾自喜可仍然看不见村子,也看不见人烟,更看不见牛羊,天却渐渐的黑了。盘山道,虽然越来越宽,可也越发的难走,眼睛看不见,不知道下一脚会踩在哪里。
幸好没有一时兴奋过头把拐杖扔了,要不真不知道这路要如何的走法。
周围静静的,他的耳朵直立着搜寻来自四面八方的杂音,只有他的拐杖碰到石头或是划过草丛的声音,其他的连个蚂蚁放屁都听不见。
兴奋过后虽然没有马上萎靡不振,可眼前无边无际的黑暗,看不到半点生机,哪怕有一声犬吠或是一点灯火也好,可惜这些完全不属于这个世界。
他太累了,奢望着眼前能有一块平坦的石头,能让他撂下臀部歇歇腿,可眼力所及白花花的都是些碎石,有时候真想把它们当成在自己生日的时候姑姑煮熟在桌子上码放好的鸡蛋。可它们不是,它们只是经过千百年日月洗礼失去棱角的圆石头,它们也许很古老,也许会存在灵魂,可它们除了隔脚还有半点用处吗?
他的脚像用铁丝从后脚跟到脚趾头重重的撸一下那么疼,也许都已经满是水泡,像踩着一万只钢针那么痛苦。仍然要走下去,只要还有一口气,爬也要爬出这片不毛之地。太伤心了,太绝望了。
他终于看到白白的一大片,估计是一块大石头,一块平平整整的大石头,这下好了,看样子不光能撂下疼的就要脱臼的臀部,还能躺在上面好好的歇一歇,将要散架子的身体,也好想一想是不是还要走下去,或是干脆扭头回去算了。大不了被他们耻笑,拿来当做饭前饭后的谈资。大不了让他们在面前抱一抱能怎样,把床让出来让他们嘎吱嘎吱嚼冰糖又能怎样。整座山都是绿的,我再把他绿回来又未尝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