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三点左右,雪停了,杜赫终于睡了过去。
次日天明,他早早醒来,习惯性去拥抱成云飞温热的**,却抱了个空。窗外天空阴沉沉,铅灰色的厚重云块积压在城市上空。他起来洗漱,将钥匙放在客厅的桌上,环顾了曾属于他们的秘密巢穴一眼,转身出门去了。
他没有再给成云飞信息,打的来到汽车站,坐在空气浑浊的候车厅里,拨通了杜颉的电话。他只是想听听他的声音。他有点儿无聊。
在汽车动驶出车站那一刻,他已经下定了决心。他不再主动联系成云飞,这一段欢愉之情也可就此结束。心里不是没有遗憾,可他不是一个喜欢沉浸在这种情绪里的人。
那个寒假杜赫过得十分平淡乏味。他懒得去参加同学聚会,也不想走亲戚。直到开学,成云飞也未打来电话,哪怕是除夕夜的群短信也不见一条。杜赫本想问一问成云飞母亲的伤情,最终也作罢。
过了元宵,杜赫辞别母亲,坐汽车到市里转火车,这一次他没有在省会停留。火车上拥挤异常,他幸运的买到了硬座票。坐在他对面的是一个四十出头福秃顶的中年男子,他从上车后便不时偷偷瞄着杜赫。
杜赫若有所感望过去,那中年男子忙看向窗外,假装欣赏风景。杜赫没有理会他,只管看从学校图书馆借的一本打时间。过了片刻,他起身去撒尿,人太多,厕所门外排除等了半天,又在火车交接处抽了一根烟。
等他走向自己座位时,一个三十来岁的健壮男子占了他的座不肯起来。
“你好,这是我的位置。”杜赫说道。
“你说是你的就是你的啊?”那人双手抱胸,蛮横不讲理的说道。
“这是我的车票,你识字吗?”杜赫冷冷说道。
“我也有车票啊。”那男的也掏出一张票,在杜赫面前晃了晃。
“你的是站票,请你起来。”
“什么站票坐票的,我不知道,我也付了一样的钱,凭什么不让我坐啊?”那男的显然是在耍赖。
“你真的不起来?”杜赫笑道,他的笑是那么迷人,其他人都以为他怕了。
“我为什么要起来啊?”那人无耻的笑着。
“很好。”
杜赫本已满心不爽,直接抄起小桌上一桶吃剩的泡面扣在了那人头上。汁水淋漓,浇了他一身,几根泡面挂在头上,四周看热闹的乘客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你他妈想死啊!”
那男子跳了起来,伸手揪住杜赫的衣领,挥拳要打。杜赫没想到他身材如此敏捷,想躲已来不及。
“住手!”
之前一直偷瞄杜赫的那位福大叔架住了那泼皮的胳膊,拦在杜赫身前,“你还想动手打人!”
“关你屁事,让开。”那泼皮怒叫道。
这边的骚动很快引来了乘务员和乘警。两边都住了手。
“多谢了。”杜赫凑到帮他的那中年男子耳边轻轻说道,“接下来,你不用管了。”
“警察叔叔,这人霸占了我的座位,还要动手打我,多亏这位大哥帮我挡了一拳,不然我肯定要头破血流了。”杜赫最擅长用他的长相来哄人。“他们都可以作证的。”
“警察同志,情况确实如此,我是亲眼所见。这人蛮不讲理霸座,还要动手打人。”那福大叔说道。
他们只字不提那一桶泡面的事。
那男子叫道:“是他先泼我泡面,你看,我这一身都成这样了。”
“我不是有意的。”杜赫低头道。“是车太颠簸了,完全是意外。”
那警察看了两人一眼,很容易就相信了杜赫的言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