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期间,大家才明白想要成为合格的蛊毒萨满祭司,真的不是凭着一腔热情就能轻易办到的事。
师父呼和鲁为他们安排的课程极其繁杂、面面俱到,从最基础的读书识字、研习典籍,到钻研祭祀之法、领会教义宗旨,乃至习武强身健体、上山采药识毒。
但凡是能增长弟子们见识和能力的课目,长老一个都没落下,倾囊相授,灌输给这些渴求获取更多本领的孩子们。
在无尽的学习求索中,孛儿帖和莫日根等弟子渐渐了解,并不是所有蛊毒萨满祭司都像呼和鲁这般全知全能,大多数人都只有擅长专精的一面。如祭司通灵、格斗制敌、医治伤病、配制毒剂等等,每个人各司其职,发挥所长,优势互补下,才让整个教派屹立于飘摇动荡的乱世中而经久不衰。
呼和鲁长老也曾跟大家提及,真正成为蛊毒萨满祭司前,会通过神秘的仪式决定一个人的资质究竟适合哪一项本领,但每每大家追问具体的方式时,长老却闭口不谈,只待众人日后有机会自己去发现。
年复一年的修行生涯,让众弟子的资质差距开始显现。原本就见多识广的孛儿帖毫无疑问是其中的佼佼者,无论在哪项课目中,他都能表现出非凡的领悟理解能力。而与之组成第一集团的伙伴莫日根,并不是一点即通的聪颖孩子,但凭借着后天的努力与勤奋,展现出的实力也和孛儿帖不相伯仲。
此时的二人相互扶持,彼此帮助,亲密胜似血脉相通的手足兄弟。在众弟子心中,都觉得他们无疑是最有机会率先成为蛊毒萨满祭司的人选。
而这个阶段发生了一件不大不小的事情,更是让大家相信,这对师兄弟的情感牢不可破。
一日,莫日根与孛儿帖结伴至村落外的山林间摘采草药,这是师父呼和鲁为了帮助他们更快学会在野外辨别各种草木的药理和毒性,布置给他们的功课。
相隔不远的二人都各自专心致志地搜寻着药草,忽然,从孛儿帖的方向传来了一声惨叫。
莫日根闻声赶紧扔下背篓,来到孛儿帖身边。只见他跌坐地上,额头冒汗,面色惨白,神情十分痛苦,但却未在身上发现明显的伤痕。
“师兄,你怎么啦?!”
不知道孛儿帖到底情况怎样的莫日根着急的问道。
“我的脚踝好疼”
孛儿帖紧咬牙关,口中只说出几个字来。
莫日根连忙蹲下,掀起他的长袍拉开裤腿查看,顿觉心头一惊。孛儿帖的小腿上有两处穿刺进皮肤的细小伤口,相隔不远,流出的血液呈现黯淡的黑红色,无疑是毒蛇噬咬后的痕迹。
此时距离孛儿帖惨叫过后没有多久,莫日根侧耳倾听、四下张望,立刻在不远处的枯枝烂叶堆里发现了一个快速游动的身影。他定睛查看,在影子消失前隐约瞥见了元凶的真面目。
那是一条叫不上名字的长蛇,约莫三指粗的体形,浑身生有黑金相间的花纹,竟带有一种夹杂着恐惧的美感。但莫日根知道,越美丽的纹路代表蛇的毒性越强,如果不及早处理,孛儿帖恐怕凶多吉少。
来不及仔细考虑,他当即俯下身子,把嘴凑到师兄的伤口上,试图吸出注入孛儿帖体内的毒液。
几下用力的吸吮后,确有黑色的液体从莫日根口中吐出。当他以为孛儿帖的情况会有所好转时,再看师兄的脸色却更加糟糕。孛儿帖面部青筋凸起,紧闭着双眼,嘴唇已然青紫无法言语。
无计可施的莫日根不能再拖延下去,拉起神志不清的孛儿帖背在身上就往村落的方向狂奔。在他看来,依目前的状况,可能只有呼和鲁长老才有挽救孛儿帖性命的方法。
一路上无法控制自己的孛儿帖趴在师弟肩头不断下坠,高大的身体压得莫日根不堪重负。但此刻他的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无论如何都要把这个挚交好友从死神的身边拉回来。
靠着紧要关头激发出的强大信念支撑,莫日根竟然只用了平日里一半都不到的功夫便回到了蛊毒萨满教的村落,这还包括他架着好友涉水进入山洞的过程。
当他气喘吁吁地来到呼和鲁长老居所的门前时,已疲惫到记不清自己是如何抵达的这里。
心急如焚的莫日根顾不得尊师重道的那些繁文缛节,一把推开木门向屋内大声喊道。
“师父,孛儿帖师兄外出采药,身中蛇毒危在旦夕,您快想想办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