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师放心,蒙克必定不会让您失望。”
大王子心中窃喜,少了德高望重的萨满祭司在部落内压阵,更不会有人打扰他继续执行那邪恶的计划了。
既然有了明确目标,就不必再在这洞穴里待着。两人熄灭了墙上的火炬,沿着梯子爬到了洞外。
萨满祭司合上木门,用杂草掩盖好痕迹后,好像想起了什么重要的事情,对着蒙克叮嘱道。
“万一七天后我没能及时回来,你可否答应我一件事?”
“莫日根师父请讲。”
“无论结果如何,别辜负伊勒德对你们兄弟二人的期望,好吗?”
说罢他拍拍蒙克的肩膀,大王子思索片刻,轻声作为肯定的回应。
莫日根听到了想要的答案,柱起杖节,先行离开准备出发寻药去了。
立在原地的大王子对萨满祭司的话回味几番,不知他到底是什么用意。
是在劝诫自己,提前让他对父亲的病做好最坏的思想准备?还是让海力布继承汗位一事,伊勒德早就立下了遗嘱?
这些原本会让蒙克寝食难安的事情,现在都成了无关痛痒的琐事,大王子只是心头一闪念,便把莫日根的叮嘱忘到了九霄云外。
“无所谓,反正他们,都得死!”
蒙克冷笑一声,朝着奇源部落自己的帐房走去。
天光开始变得黯淡,对于寻常百姓来说,普通的一天就快要过去。由于保密工作做的滴水不漏,部落的人们并未察觉大汗营帐内的异常。但只要伊勒德一日不醒,民众发现他病重昏迷的事实不过是早些晚些而已。
草原的天空阴郁了下来,似要带来不期而至的风雨,催促还未回家的牧人踏上归途。在低沉的夜幕来临后,旷野中又失去了白天的生气。
一望无垠的大地上,只有一人一骑还在飘摇的草浪间飞驰。那是海力布与岱钦快马加鞭驰骋的身影。马鞍上别着的三五皮囊里,灌满了他从乌拉尔山顶取回来的冰川雪水。
这样的任务对于身手矫健的二王子来说,简单到易如反掌。但刻不容缓的紧迫感,让这段承载着延续父亲生命希望的骑行,也变得令他有些意乱心慌。
等到海力布回到奇源部落,已是深夜。没有多少人注意到二王子的归来,他顾不上照料气喘吁吁的岱钦,下马便来到了父亲的寝房外,轻声敲响了房门。
哈沁夫人打开木门,见到满头大汗的儿子,百感交集下一时说不出话来。
“额吉,父亲怎么样了?”
海力布将皮囊递在母亲手中,焦急地询问伊勒德的状况。
“昏迷了一天,很不稳定。”
哈沁本想用谎言安慰儿子,但转念还是觉得不应该对他欺瞒事实。
“我能进去看看他吗?”
听到伊勒德情况不好,海力布非常想陪在父汗身边亲眼看看他。
见整个部落都已安睡,哈沁便没有阻拦,侧身让儿子进入了帐房之内。来到室内后的海力布见到屋里除了母亲哈沁,只有一个侍从的姑娘陪伴,而父汗正平躺在炕上双眼紧闭。
伊勒德的面色惨白,嘴唇青紫。交替的高热与寒颤使得大汗痛苦不堪,而昏迷中的他又无法与人表述,只能默默承受着病痛的折磨。
海力布坐在炕边,双手紧握着伊勒德的手掌,看着昨天还和自己谈笑风生,今日却恶疾缠身的父亲心疼不已。
“蒙克早前已来探望过,莫日根法师也出门为你父汗寻药去了,他吉人天相,一定不会有事的。”
哈沁看到儿子伤心,靠近试图安慰海力布,只是她胸中的苦楚也不能排解,言语中带着无法掩盖的惆怅。
母子二人望着曾经无所不能的大汗,好像在期待下一秒便会有奇迹出现。即使他们都清楚,要靠年迈的伊勒德自己挺过这关,希望有多渺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