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那道讽刺的声音,白秋落抬眸看去,就见一群平均年纪基本上在四十上的人出现在彭善军的身后,他们应该就是之前孟东海说的,对那人的伤束手无策的大夫了。
看那不善的眼神,活生生一副她挖了他们主坟的模样,白秋落有点无语。
不过同行是仇敌,白秋落倒也还算能够理解,所以并没有什么过激的反应,和彭善军打了招呼之后,就安静的站在一旁。
白秋落是孟东海带人去请来的,也是他的师妹,孟东海怎么会让人欺负了她去?
所以孟东海直接开口道:“不好意思,我师妹是我师傅亲自收归门下的,要说老眼昏花,你可以去找我师傅说。”
听到孟东海将华国华给摆出来,那人噎了一下,说不出话来。
华国华到底是从京城太医院退下来的,那医术可不是能让人随意置喙的。
“这从古至今也不曾见过谁手女子做弟子的,她一个黄毛丫头,华国华定是被蒙蔽了。”
“可不,这医术如何能传给一个女子,简直是败坏医风。”
一堆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好像白秋落学医就是大逆不道、是会颠覆医界的大事儿。
孟东海听得脸色阴沉,恨不得直接撕了这群人的嘴算了。
他与白秋落相处过一段时间,加上秋若枫的事情,深知白秋落的本事,这些人什么都不知道,凭什么评头论足?
相较于孟东海的气氛,白秋落却是被气笑了。
所以当一声轻笑在众人的议论声中响起的时候,众人纷纷抬眼看向她。
被众人目光注视着,白秋落半分不好意思也没有,只是平静的迎视着众人的目光好笑的开口:“敢问诸位,我是女子碍着你们了?我学医碍着你们了?我偷你们的医术了?”
接连三个问题,砸得诸人无语。
白秋落冷淡的勾着唇角笑了,“我既没有吃你们的,没有喝你们的,也没有跑到你们面前去偷师,没向你们学习,你们有什么资格指手画脚?”
“我师傅收我为徒那是看中我的天赋,要你们在这里对我们评头论足?”
“你放肆”
“无礼至极!”
“毫无教养!真该赶出去。”
一时间,白秋落像是捅了马蜂窝似的,让诸多大夫气得吹胡子瞪眼的。
白秋落懒懒的笑了,“你们厉害,那你们倒是把人给治好啊?在这里和我瞎哔哔做什么?”
一群人顿时被噎住了,瞪着眼睛说不出话来。
那模样像是被掐住了喉咙的青蛙似的,可笑极了。
“既然你们治不了病,救不了人,让人来请我,那就客气点。”白秋落面色冷淡的斥责,“一个个这么大的年纪了,不知道达者为先的道理吗?你们治不了这外伤,我能治,那就是我的本事,那你们就得对我客气点。别有事没事的扯上我师傅,他不喜欢被你们念叨!”
没错,白秋落之所以发脾气,就是因为这些人话语间有事没事的带上她师傅。
说她也就算了,她无所谓这些外在言论,做好自己就行了。
可这些人千不该万不该什么往华国华身上泼脏水,什么他老眼昏花啊,被人蛊惑什么的,她不乐意听。
在白秋落的心里,华国华是真正的医者,他敢于开创前人之没有,敢教她一个女子医术,敢收她一个女子为徒,这就是他最值得佩服的地方。
不拘泥于世俗,只看天赋和品行,这样豁达之人,这世上又能找到几个?
所以,他们这些眼界狭心胸狭隘的人,凭什么以此去攻击他?
白秋落的态度可谓嚣张又霸道,气得一群上了年纪的大夫吹胡子瞪眼的,恨不得吃了她算了。
一旁憋屈了好一会儿的孟东海大喝一声:“说得好。”附和着白秋落的言论。
“县令大人,你的朋友这伤治还是不治?若是不治的话请早些说,我好早些回家。若是要治就别用这些有的没的来试探我,直接带我去看病人。否则因为你这些无聊的试探而导致耽误了救治的时间,让病人陷入更大的危机,那我可就不管了。”白秋落看向彭善军,淡淡道。
对于彭善军默默旁观她被找麻烦的事儿,白秋落心有不满,她知道她的年纪和性别都存在迷惑性,不被相信也是正常的,但是事已至此,彭善军还不带她去看病人,那就让她很不满了。
相比和这些人在这里唇枪舌战,她更乐意去救治病人。
而且,病情也是会随着时间的推移发生变化的,再这么耽搁下去,导致病人不好了,那责任算在谁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