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脸汉子松了一口气，瘫坐在椅子上，浑身是汗。

“小兄弟，你可吓死我，你是有所不知，这地理图可是兵家生死所在，贩卖者一旦被发现，那可是杀头的罪。”

“这么说你这有卖的？”

“小哥你可真是来对地方了，除了我这里，偌大的沧京城就没有别的地方能买到地理图。”

“多少钱？”

“那得看您要多大的地理图了。”

“燕国和南蛮全境。”

黑脸汉子闻言，脸色更黑了，沉声道：“小兄弟莫不是消遣我不成？”

“为什么这么说？”

“我要是能弄来燕国全境的地图，早就投奔齐国当个清闲王爷去了，还用得着守着这个破书肆？”

易亦一想也有道理，不过对于他投奔齐国的说法很是好奇，问道：“为何要投奔齐国？燕国不好么？”

“燕国要完啦。我是凉州前线退下来的老兵，比谁都清楚，燕国撑不住多久了。”黑脸大汉说起往事一脸唏嘘，“齐国那些北地的蛮子打起仗来一个比一个不要命，将军一声令下，不管前面是火海还是滚油，说冲就冲，没一个怂的。”

“令行禁止而已，燕国的精锐也能做到吧？”

“点秋军和绣春军那帮娘们还没老子硬气，能个屁，真遇上生死决战跑得比谁都快！”黑脸汉子提起燕国精锐一脸不屑。

“你知道回云关之战吧？”黑脸汉子似乎打开了话匣子，不停地说着。

易亦点点头，回云关是燕国第一雄关，也是齐国南下最大的障碍，只要打破了回云关，凉州可以说是毫不设防。

“回云关的城墙足足有五丈高，护城河有三丈深，城里驻军五十万，强弓、劲弩、桐油、滚木数不胜数，可怎么着？齐国花了七天就把它攻破啦。

刚开始的时候，齐国的前军冲了两波狠的，足足死了有十万来人，但屁用没有，连城墙都没有摸到。

第二天那些蛮子好像被打疼了，没有进攻，但也没有安营扎寨，我和城里那些守将就觉得，他们可能要撤退了。

结果第三天，他们把所有粮食堆成了一座山，当着我们面烧掉啦。”

“这不是自寻死路吗？谁下的命令？”易亦问道。

“当然是齐青空那个疯娘们，她御驾亲征到了战场上，就干了两件事，回云城就破啦。”

“哪两件事？”他的好奇心也被勾了起来。

“第一件事就是下令把全军的粮食全部烧掉；第二件事，她站在齐军阵前喊了一句，攻城。

然后那些蛮子就开始攻城了，没有云梯，没有攻城车，就靠着血肉之身硬冲。那可真是尸横遍野，护城河被填满了，尸体堆得比城墙都高，没吃的，他们就当着我们的面吃燕国士兵的尸体。”

黑脸汉子脸上浮现出恐惧之色。

“他们冲上城墙，当着我的面就把伍长活吃了，伍长让我快跑，我就跑啊跑啊，跑到一半发现回云关五十万守军跑了足足有二十万，最先跑的就是点秋和绣春，你说他们软蛋不软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