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迎陛下!”
“刘卿何必迎出门外!”
方天定下了车,扶起刘韐刘子羽,拉着他们一起往后院走去。
行走中,方天定问道:“刘老先生今日可曾好转?”
“有劳陛下挂怀。”刘韐抹着眼睛道:“家父今日醒转,然而水米不尽,怕是大限将至。”
闻言,方天定也是伤感不已。
到了后院,只见方天定一独臂年轻人推着刘民生,正在院内晒太阳。
刘韐急忙接过推车,道:“父亲大人,外界风寒,如何出到外界来了?”
“见过陛下!”独臂青年人行礼。
“免礼!”方天定看向刘民生。
只见他嘴角微弯,显见心情不错。
方天定作了个揖道:“今日见老先生精神尚好,小子实在不胜欢喜。”
刘民生摆摆手,道:“回光返照罢了,陛下莫要在意。”
语气淡然,全无半点忧虑,尽显豁达。
方天定强笑道:“老先生福星高照,当有康复之时,何必说这些丧气话。”
“生老病死乃是常态,陛下久惯战阵的,何必如此介怀。”刘民生微笑道。
方天定终于笑不出来了。
这病危临终之人,却来安慰他这个前来探视之人,实在让他无话可说。
刘民生道:“尤记得当初,陛下尚为一介贼首,老朽被不肖子说动而来。
杭州城外,偏隅之地,处处可闻朗朗书声,当时老朽便知,陛下必定全取天下。
果不其然,不过八年有余,方氏取赵氏而代之,大明业已灭了金辽西夏,成为天下共主!”
看刘民生陷入了回忆的模样,众人皆不说话,只静静地听着。
说了半晌,刘民生问道:“金辽破灭,西夏亦平,北方战事可会停歇?”
方天定摇头,道:“短期内,大战不会再有,然而小规模行动,不会停歇。”
“虽关天下大计,然战火连绵,终非好事,若是可能,还是歇一歇得好。”刘民生劝道。
方天定道:“贺兰山以西,党项余孽尚存,塞外极北,契丹女真未绝,吐蕃未下,西域未服,南方未收皆是用兵之处。
不过,我国威风已立,异族慑服,征讨不难。
只要按部就班,逐步推进,建立控制,总有全占天下之土的时候。
当然,用兵不会超过十万,不会影响朝廷运转与国内民生。”
“陛下心里有数,老朽便放心了。”刘民生又拉过独臂青年,道:“临死之前,便为陛下荐个贤才。”
方天定笑道:“此乃吴飞,小子也是认得的,只不知道如何入了老先生的法眼?”
刘民生道:“他出身军伍,沦为残疾退伍,其后居住乡中教化乡童,颇有建树,可继承我之衣钵,掌管全国教化。”
方天定惊讶,不由看向吴飞。
从有余力开始,军中伤残军兵便安排各地任事,其中大多作为学社教师。
因为此项政策,明国境内识字率节节升高。
说实话,耗费确实不成果也是斐然。
不然,仅凭赵元奴,如何让应天府中竖满了路灯?
“吴飞,可曾教的什么出色的学生?”方天定问道。
“哈哈哈,陛下缪误!”刘民生笑道:“掌管天下教育,非为私塾,如何能看教得几个出色的学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