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贝应夔对付已经疯魔而漏洞百出的焦廷,完全游刃有余。
看到有机可乘,展天神绕到旁边,手中长棒猛地挥出,击中焦廷膝盖。
下手很辣,全无一丝心软。
对他来说,世界上只有两种好的宋军,那就是已经死了的,和已经投降的,其余皆可杀。
若非贝应夔吩咐了,他就把大棒对准脑袋去了,定然能够开个西瓜。
咔嚓,焦廷膝盖应声而断,露出里面白生生的骨碴来。。
啊惨叫中,焦廷跌倒在地。
却没有停止反抗,只是疯狂舞着手中朴刀,阻挡明兵接近。
不一刻,焦廷挣扎到了围墙边,靠墙站了起来。
贝应夔喝道:“放下兵器,抱头蹲地,可保无恙。”
焦廷张嘴一笑,道:“想我无名小卒,到处投人不着,江湖人称没面目,实在真的没面目。”
没面目?贝应夔心中一动,暗暗欢喜。
这是梁山一百零将之一,真是抓到大鱼了!
只听焦廷继续说道:“偶遇铁牛哥哥,蒙其举荐上了梁山,幸被接纳,又得公明哥哥厚眼高看,给了把交椅坐。
只恨我本事微薄,不能给诸位哥哥长脸,此乃余恨啊!
但是,想让我投降,却是休想”
话音未落,焦廷伸手撑住墙垛,猛地一跃,向着堡外跳了下去。
贝应夔大喝道:“拉住他!”
梁山诸将,对方天定是情怀,对明军上下,却是实打实的功劳。
一个梁山将领,不拘生死,保底一个男爵,如何能够放过。
只是迟了,焦廷已经落下。
也还不迟,两条钩锁同时飞出,其中一人叫道:“勾住了。”
展天神喝道:“拉他上来,想充英雄,看我怎么炮制他。”
焦廷发现腿被勾住,挣扎了两下没挣脱,高喝道:“公明哥哥,小弟无能,给你丢脸了!”
随即,抽出腰刀,对着绳索一斩,断了钩锁。
噗通,头顶着地,立刻断气。
看到焦廷落地,宋江噗地喷出一口血来。
“损吾手足,痛煞我也!”
一声惨叫后,宋江栽下马来。
幸亏旁边孔明眼疾手快,一把扶住。
吴用喝道:“主将有恙,不利再战,鸣金收兵!”
卢俊义脱力,在营休息,这里他的排序最高,下令收兵毫无问题。
不一刻,宋兵如潮水般退回,垂头丧气向着大营回去。
哪些投石机胡乱点火烧了,大炮砍了炮架,随便扔在地上。
凌振生死不明,谁都不在乎这东西。
毕竟,连一个堡垒都打不破,证明这玩意也没什么用。
方天定看着焦廷自断绳索,叹道:“如此壮烈,真好汉也!
传令,善待此人尸体,稍后与伤兵一并送还。”
开始就领兵冲击的,必然不是大角色,然而,其行为不负忠义之名,足称好汉。
但是,感慨有,伤感却无。
两者立场不同,注定就是对手。
战场之上,也容不得虚情假意,最多就是胜者对死者的流下几滴鳄鱼的眼泪。
众将虽然觉得此将忠勇可嘉,却也没觉得不该死。
不投降,只能请你去死喽。
展天神向下看了看,发现焦廷已经不动弹了,狠狠地一拍垛口,呸道:“什么东西!”
焦廷到处投人不着,便是境遇凄惨?
起码他不用饿肚子吧?也不会为了救亲人,自卖青楼吧?
展天神都经历过。
花石纲暴虐害民,狗官贪婪酷逼,展家吃不饱穿不暖是常态。
积劳成疾,娘亲撒手人寰,爹也病重不起。
为了换钱买药救家里的顶梁柱,展天神的姐姐自卖青楼,只为了五贯买药钱。
姐姐没了,十岁的展天神什么都做不了。
他永远也忘不了姐姐出门时那泪眼婆娑的样子,那里不止有情,也有恨,对赵宋刻骨铭心的恨。
义军来了,姐姐却没了下落。
所以投军后,他敢打敢杀,对待宋军绝不留情,就是为了胸中那口怨气。
莫说焦廷这样表现,便是再壮烈几分,他也不会眨下眼睛,只会祝愿早死早超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