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骷颅老怪点到的弟子哪里见过这样的阵仗,他不过是个炼气初境的弟子罢了,平日里见那些炼气中镜的师兄们都不敢大声说话,现在的他连挪动一下脚步都觉得万分沉重。
那弟子初入山门的时候就听自己的师兄说过,“千万不要去触碰大殿门口的那口大钟。”他也是时时谨记在心里,不过这句警告对他来说实在是太过遥远,要不是这次全宗大会,他连靠近主峰的机会都没有,连见上这口神钟都是不可能的事,更不要提去触碰了。
而现在这个弟子想起那句警告,反而不觉得是警告而是一种变相的看不得好,他可没忘记刚刚有个师兄子只不过是看了钟上的图画就突破了境界,这难道就是师尊给我的奖励?
想到这里,这个弟子也不由地抬起了胸,骄傲地看着那些还跪在地上的弟子,得意洋洋的把手按在了钟面上,同时看了一眼身旁同样站着的少年,心想着自己在宗门辛辛苦苦做了三年的杂役,才有这么一次机会,可是这个家伙到是运气好,一来就……
“哎,果然如此。”
那长须长老看着转瞬间就变成白骨的弟子,叹了一口气,眼神却直勾勾地看着手还按在钟面上却毫无异状的少年。
“徒儿,跟我来。”
骷颅老怪也是暗吐一口气,还好自己谨慎,留住了一条性命,此时更是觉得自己收下的这个徒弟不凡。
“我想要这个钟。”
少年却没有动,声音虽然不大,吐字却十分清楚。
“什么!你这狂徒……”
那女道勃然大怒,抬手便是一股腥甜之气朝着少年席卷过去。
“师姐,你欺人太甚!”
骷颅老怪大喝一声,华袍底下伸出一只骷髅爪,挡在少年的身前,将这股腥甜之气抓在手中,凝成一颗碧绿通幽的珠子,封在了一个小小白瓷中。紧接着一爪,朝着那女道肩头抓去。
“师弟,可喜可贺,你什么时候成就的金丹。”
这一爪却被掌门拦了下来,掌门眉须微动,有些诧异,要不是他反应迅速,光是接骷颅老怪这一掌,怕是要折损不少道行。
“什么,你居然也成就了金丹?”
女道原本正要再施道术,却被掌门一言止住,满脸尽是不可思议。
“呵,不就是个金丹,就是元婴我也是说成就成。”
骷颅老怪想起收下少年当徒弟之后的种种不可思议,这倒不是在说大话。
不过修行之路上,素有“百年结丹犹可期,千年难遇元婴出”的说法。修道之人筑基之后,只要勤修不辍,修炼资源不断,花上百年功夫,苦修终究是可以结成金丹的,但是金丹之后,想要成就元婴却不是时间与资源简单的堆叠就可以的,机缘、天资,缺一不可。
“哼。”
女道拂袖进了大殿,她自己也不过是筑基后境而已,心中有障,迟迟能进入筑基大圆满,更遑论金丹了。真的动起手来,她怕是还要吃亏。
“进去在说吧。”掌门转而对长须长老说,“师弟,你先率领本门弟子举行祭典吧,麻烦你了。”
长须长老领命,宣布祭天开始。
“天地玄黄,宇宙洪荒……”
众弟子随着长须长老口诵祭词,阴阳宗的祭典拉开序幕,谁也没有去多瞧一眼那一堆钟旁白骨,仿佛刚刚什么都没有发生一般。
“孩子,你叫什么名字?”
掌门坐下之后,看着眼前身子虽然还没有长开,却已经初现硬挺身姿的少年,微微颔首。
“我没有名字。”
掌门看向骷颅老怪,他看得出来这个少年明显是在隐瞒。
“我领他回来,正是求师兄给这个孩子起个道号。”
骷髅老怪在一旁喝了口茶,茶水顺着喉股下流之后,就被华服遮掩,看不见了去处。
“小师弟,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一旁的女道一拍桌案,满是怒容。
“师姐,你看看你,怎么就不能好好说话呢,心境有缺,难怪到了现在还不能突破金丹。你看看师弟我,睡一觉就突破了,简单的很。”
骷颅老怪说着俏皮的话,却更是把女道给气得牙痒痒。
“师弟,你的意思是?”
掌门却只是重复问了一下,要知道他们宗门的道号除了一个名号之外,更是上一代对下一代的认可。
在阴阳宗之中,只有两种情况下会给弟子取道号。一是弟子突破筑基期,可以独立地开始教导入门的弟子,或是出山游历,宣扬山门之威。二是弟子做出巨大贡献,但一般这种情况下给出的道号,都是安在已经入土为安的弟子身上的。
“你这弟子还没有筑基吧。”
掌门问道。
“并没有。”
骷颅老者却从自己的怀里拿出一本书,看模样,非常的新。
“这是什么?”
掌门看骷颅老者把书放在桌子上,并没有去翻看。
“我突破金丹之法。”
骷颅老怪低声说到了,然后立刻把书藏回了身上,笑呵呵地看着站起来想要抢的女道。
“你是要用这个来换他的道号?”
掌门思量着,若是用金丹成就之法来换一个可有可无的道号,也不是不可以,只是其中有些关窍他还要弄清楚。
“准确的来说,是下任掌门,而且,他只能是我的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