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朝阳没有想到在自己的府上自己的院子里,屋子里,自己竟然被人悄无声息的威逼劫持了。
因为要准备动手了,所以他让身边的近侍甚至是暗卫都退了出去,暂时不用守在屋子里,都去了外面。可是没有想到倒是给了别人可乘之机。
他轻叹了一声道:“八弟妹,你这是在做什么?我可是八弟的七哥,也是你的七哥,还是你的妹夫。你这样对我不太好吧?”
站在他身后的阮伽南轻笑了一声,毫不给面子的说道:“可是你这个七哥在我心里的位置还远远的比不上杨家小姐在我心里的位置呢。”
凤朝阳听到她这样的话倒是没有什么意外,脸上更是没有什么难堪之情。都到了这样的地步了,再装下去可见就没有意思了。
“起来,坐到那边去。”阮伽南十分侮辱性的用匕首飞快的拍了拍他的脸命令道。
凤朝阳果然是面色微微一沉,但是一时间也不敢轻举妄动。因为他实在是没有把握阮伽南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他将所有的不满都压到了眼底下,眼底闪过了一抹阴沉之色,身子却配合的慢慢站了起来,朝着床对面不远处的椅子走了过去。心里在等待着一个可以脱身的好时机,让他就这么坐以待毙自然是不可能的。
他想什么,阮伽南当然知道了,也绝对不会给他这个机会,至少在她和嬑儿脱离危险之前是绝对不会给他任何机会的。
“想不到八弟妹这么快就找到了这里。你是怎么发现的?”凤朝阳有心想要分散她的注意力。
“这有什么难的,我是和嬑儿一起来的,你以为你让人用梅焕娘引开我,我就不会发现了?你若是不这么做,说不定我还真不会这么快就发现,可惜你弄巧成拙了。”阮伽南很是替他惋惜的样子,只是手上的动作却不是那么一回事。那把锋利的匕首始终紧紧的抵着他的脖子,只要他稍微一动,锋利的刀锋马上就能划破他的皮肤,若是再用力一点,他丝毫不怀疑自己脖子的血管会被立刻割破。
凤朝阳沉默了一下。
原本他打听到说她不算来参加宴会,心里就想她不来的话或许还是好的。虽然没有十足的把握,但是他总觉得若是有她在,他要做的事成功的几率或许会大大的降低。而且在燕京她并没有什么交好的朋友,杨嬑可以说是唯一的一个了。她来的话必定是和杨嬑在一起,这对他而言并不是一件好事。
可惜今天她还是来了,而且果真是破坏了自己的好事。若不是她,自己这会儿已经和杨嬑……错过了这次机会可就没有下次了。
阮伽南很是遗憾自己不会点穴的功夫,不然这个时候把凤朝阳身上的穴道封住,她就不用像现在这样时刻用匕首抵着他的脖子什么都不能做了。
不过她眼睛在屋子里扫视了一圈,最后一把将窗子边上的纱帘给扯了下来,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将凤朝阳绑在了椅子上。
凤朝阳霎时间变得狼狈不已,同时心里又恼恨不已。在自己的府里,自己的屋子里,竟然被逼到了如此地步,实在是奇耻大辱!
阮伽南不但将他给绑了起来,还不知道从哪里扯来了一块布,然后不顾他逼迫阴森的眼神粗鲁的堵住了他的嘴巴。
确定暂时不能做什么之后她才重新回到床榻前检查了一下杨嬑的情况,发现她只是昏迷了而已,并没有什么大碍,这才松了一口气。
幸亏她来得及时,不然的话嬑儿这辈子可就完了,梅玉书这辈子也会完了。
“原本我以为七哥从小被法显大师养大,受他的教导,性情即使说不上光明磊落,风光霁月,但起码应该也是个君子才是。没想到七哥竟然是一个卑鄙无耻的小人,无能到了要用这种腌臜手段达到自己目的,实在是令人失望。也不知道法显大师若是知道了七哥如此行径,会是什么样的心情。”阮伽南叹着气很是惋惜的说着。
凤朝阳面色一僵,但很快又自然了下来,只是嘴巴被堵着,他就是有话也说不出来。
卑鄙无耻又怎么,成大事者就应该不拘小节。若是什么事都要顾虑一番,岂能成就大事。再说了,这杨家小姐本来就应该是他的正妃,若非她两夫妻当初使出了这么一招,釜底抽薪,他今日又何必冒险用这样的手段。
“七哥你做出了这样的事,我总不能当什么都没发生,七哥说你是不是这样?那你说我应该做点什么才好呢?七哥你拿我朋友来做文章实在是让我有些不高兴,我一不高兴呢就想做点什么来平息自己的怒气。七哥你自己犯到了我的手上,那可就不能怪我了。让我来想想看,要怎么惩罚一下七哥才好。”阮伽南自言自语的说着。
说真的,她还真想直接杀了他。但是她也知道这个想法不现实,若是她今天真的把凤朝阳杀了,宫里那位估计是不会放过她的。即便凤明阳会护着她,以他现在的势力怕是还没有到可以和朝廷抗衡的地步。这样一来简直就是要逼他提早造反了。
造反登基和名正言顺的登基这可是两码子的事。若是能流芳万世,谁又愿意遗臭万年呢?
所以即使现在她心里已经是愤怒到不行了,她还是要压抑着自己的怒火,免得真的一不小心就把凤朝阳给宰了。
人不能宰,不过若是就这样放过他,当什么事都没有发生那也是不可能的。
要知道她若是再来晚一点点,事情就会发展到不可挽回的地步了。若是嬑儿醒过来发现自己被凤朝阳占了便宜,她肯定不会再嫁给梅玉书的,说不定会选择青灯古佛一辈子。
听了她的话凤朝阳眉头皱了皱,有些拿捏不准她说这些话只是想吓唬吓唬他还是真的想对他做什么。不过看到她眼里的冷光,他心里还是升起了一股不祥的预感。
他目光带着些许祈求的望着她,希望她能拿开堵在自己嘴巴里的布,可是阮伽南无视了他眼里透露出来的深意。
她坐在床边锐利的视线在他身上上上下下来来回回的扫视着,跟刀扎似的,让凤朝阳浑身的寒毛都升起来了。她一言不发,只是用诡异的目光盯着自己,饶是他再镇定也不由得有些慌张了起来。
若是换做旁人他倒是不用担心的,可眼前这个女人,他不敢拍着胸口说十分的了解,但是对她的性格也知道一些。她可不同那些后宅只专心于争宠夺管家之权的女人,没有什么事是她不敢做的。
屋子里明明有三个人,却静得像是无人一样,气氛随着时间的流逝越发的胶凝了起来。
似乎过了很久,又似乎只是半盏茶的工夫而已,阮伽南终于动了。
“七哥,我终于想到一个好的法子了,既能帮我的朋友报仇,也能让七哥你吃点教训,让你长点记性,以后切记不要犯到我头上来。我这个人护短,最是看不得别人动我身边的人,和我关系越是亲近的人,别人动了,我就越是生气。”她从床上站了起来,朝着凤朝阳慢慢的走了过去。
“七哥你后院明明有了女人为什么不安分一点还想去玷染其他无辜的女人呢?我觉得根源还是在你身上。不如我把你这根源给毁了……以后大概七哥你就不会动这样的心思了吧?七哥你觉得如何?”她慢悠悠的走到了他背后说着,“虽然我没有学过医术,不过呢,因为小时候的一段经历,我恰巧就会那么一点,那么一招。”
“话说我小时候在庄子上,庄子的管事有个儿子,这人是个变态,最是喜欢长得漂亮可爱的小女孩。我现在这么美,小时候当然也是个漂亮的小女孩了。于是这个管事的儿子就盯上我了,总是找机会想要欺负我。后来我救了我师父,哦,就是韩神医,七哥你一定知道的。”
“师父知道这个管事的儿子竟然如此丧心病狂的想对我一个小女孩下手,于是就教了我一招。不用杀人,也不用见血,只要轻轻的一针……那管事的儿子以后就变成太监了。”阮伽南故意在他身后微微弯着身子低声说着。
她说的话如同冬日的寒风一丝丝一缕缕的钻进了他的身体里,让他浑身都冻起来了。但是很快他又冷静了下来,安慰自己说这肯定是阮伽南吓唬自己的,她怎么可能敢做这样的事,而且现在屋子里就只有他们两个人清醒着,她不可能会对自己一个外男做出这样的事情来的。
阮伽南自然看到了他眼里的不以为然,勾唇笑了笑。
她不紧不慢的在屋子里转了一圈,最后还真是让她找到了一根绣花针。她拿着绣花针走到屋子放着灯烛的地方,将灯烛点了起来,然后将绣花针放在上面烤了烤,还不忘转头对凤朝阳笑了笑,“我先消消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