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况丝毫听不出她话里的嘲讽之意一样点着头,“我确实是不惹人注意的。”
站在人群里,说不定半天人家都不会注意到他呢。他外表看起来就是一个很普通的,甚至是有些傻愣的男人。不像般若,长得妖妖艳艳的,一看就知道不是什么良家妇女了。
当然啦,后半句话盛况是绝对不敢说出口的。
听到他这么没出息的话,般若顿时一气,狠狠地剖了他一眼。
因为府里还有事,阮伽南也没有在宝村多待,说完正事就带着盛况回城了,路上她简单的跟他说了说王府的情况,让他心里有点数。
“咦,卿弟?”刚进城门没多久就听到了一道熟悉的声音。
阮伽南脚步一顿,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
为什么她每次从宝村回来都会遇到梅戈或者是梅戈的家人?这到底是什么缘分啊!她仰着头无语问苍天。
“卿弟,你这是在做什么?天上有什么好看的吗?”看到他很是高兴的梅戈走了过来,也抬起了头看了看有些阴暗的天空。
这几天天气似乎不太好,虽然不怎么见太阳了,可是却异常的闷热,估计很快就会有大雨来了。所以这会儿天上除了乌压压的云还有什么好看的?
“哦,没事,我想看看会不会下雨。”阮伽南收回目光淡定的说道。
“真是巧啊,卿弟,我发现好像每次都是在离城门不远的地方遇到你。难道卿弟和城门之间有什么特殊的联系不成?”梅戈很是高兴的说道。
阮伽南露出了一抹尴尬不失礼貌的微笑,“是啊,我也是这么觉得的,我刚从城外回来呢,没想到就又在这里遇到了梅大哥。对了,梅大哥在这里做什么?”
“哦,我大哥快要回来了,所以我来这里等他呢。”梅戈说道。
“哦?你大哥要回来了?”那也用不着他来接吧?又不是什么大姑娘,娇娇弱弱的。
梅戈似乎听出了她话里的疑惑,眉头皱了皱,眼里闪过了担心,四周看了看低声说道:“我大哥在外面受了伤,我不放心,所以才过来接他的。你也知道现在梅府的情况是越来越严峻了,我担心即使回到了燕京还是会有人想要对大哥下毒手。”
阮伽南点了点头。
她去了青州一个多月,回来之后就听说梅府发生了一些事。
大概是被梅焕娘的事到了,梅夫人一改以前几十年的隐忍退让作风,变得凌厉步步紧逼了起来。以前她放任自流的时候那个夫人在梅府活得倒是有滋有味,似乎也颇有地位,可是一旦梅夫人认真起来,她却是被逼得狼狈不已。在梅府的势力是一再被削弱,即使梅老爷出面也于事无补。
梅雨娘嫁了出去就不说了,梅戈那个庶出的哥哥却是个会折腾的。
之前一直管着梅家在燕京城里几处肥厚的店铺,每年都不知道有多少银子流入了他自己的私人荷包里。可是现在梅夫人用了些手段把这些铺子过半都收到了自己的手里,这下是捅马蜂窝了。两母子闹得梅府是鸡犬不宁,他那庶出的哥哥还扬言说迟早要找人杀了他们三母子,还要将梅焕娘卖到青楼里去,把梅夫人气了个够呛,索性把全部的铺子都收了回来。
两房的气氛是越发的紧绷,如同随时会绷断的琴弦一样。
梅戈大哥会受伤,难道是他那庶出的哥哥找人去刺杀他了?
“那你大哥没什么大碍吧?”她礼貌性的关心问道。
梅戈摇了摇头,“大碍倒是没有的,就是受了不轻的伤,好好修养一段时间便好。”
只是到底是自己的大哥,受了伤也会心疼担忧。
阮伽南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无性命之忧就是好事了。”
一旁看着没出声的盛况看到她这动作,皱了皱眉眉头,老大是不是又忘记自己其实是个女人了?而且还是成了亲的女人?
他寻思着还要不要提醒一下,梅戈眼角余光一扫,这才注意到站在阮伽南身边的盛况,两人站得虽然不是十分的靠近,但也可以看得出两人是一起的。
他有些疑惑的问道:“卿弟,这位是”好像以前没见过出现在卿弟身边。
阮伽南这才想起自己身边跟着盛况呢。
她见梅戈的视线落在了盛况身上,心里暗叫糟糕。
盛况以后可是跟在她身边而不是崔羿卿身边的,可是现在让他看到盛况跟着崔羿卿,以后再让他看到盛况跟着宁王妃,那她的身份岂不是要穿帮?
倒不是她有心想要隐瞒梅戈,只是她也不可能无端端的跑到他面前说:嗨,我是个女人哦,还是宁王妃呢如果她这样做,不把梅戈吓死才怪,而且她也不是疯子啊好吧。
盛况听到他的话就要张嘴回答,被阮伽南一把拉住往身后扯了扯,她则是笑呵呵的对梅戈说道:“是这样的,这个人呢是我受托专门找来保护人的。”
“老大,我”盛况听了下意识的就要反驳,被阮伽南狠狠地瞪了一眼,吓得他连忙闭上了嘴巴。
梅戈则是挑了挑眉,饶有兴致的看着阮伽南。老大?他没听错吧,这人叫卿弟老大?这称呼怎么听起来有些匪气?看样子也不是卿弟的兄弟什么的,更像是下属,所以这声老大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会有这么匪气的称呼?
阮伽南觉得自己差点要笑不出来了,心里有句开头的话想说。
“这个,他是江湖中人,所以习惯这样叫人。梅大哥不要见怪,更加不要误会了。”她一本正经的解释着。
梅戈心里虽然是觉得有些奇怪,但也不是什么好奇心旺盛,然后追根究底的人。
于是他体贴的笑了笑,顺着她的话道:“这称呼倒是有意思。卿弟果然不愧是走南闯北的人,见多识广不说,相识的人也是遍布各行业,实在是叫为兄佩服。为兄比卿弟还要大上几岁,但却还只是去过燕京附近而已,惭愧惭愧。”
呃阮伽南觉得自己实在是受之有愧啊!
梅大哥,你不要这样说了,我承受不起啊,心虚!阮伽南脸上谦虚的笑着,但心里却在咆哮,恨不得立刻就带着盛况走人。
“以后会有机会的,梅大哥现在还是先专心准备科举为重。以后有机会,我一定带梅大哥到处走走,看看。”
“这话我记下来了,卿弟以后可别忘记了。”
“不会,不会。”
到这阮伽南觉得自己应该可以走了,于是装作有些不方便继续再说的样子,梅戈本来就是个心细的人,见状马上识趣的说道:“卿弟有事不妨先走,咱们以后再约。我大哥应该也快到了。”
他话音才刚落,就看到一辆马车缓缓的驶了过来。阮伽南才抬起的脚步又不得不放了下来,如果梅戈的大哥这个时候到了,她又恰巧在这里,那就不好再继续离开了。
果然,马车很快便停了下来,帘子掀开,露出了梅玉书一张略微显得有些苍白的脸,看样子身上受的伤并不轻。
“不是让你不要来吗、我又不是要死了,还用得着你来接吗?”
“哥,你怎么说这样不吉利的话,我们都很担心你,娘也不放心,所以我才过来了。”
梅玉书说完就注意到了自己的弟弟身边站着两个人,他视线看了过去,先是落在了白皙如玉,一看就是出身富贵之家,气质不凡的阮伽南身上,接着才又落在了盛况身上,在盛况身上一扫而过,并没有多做停留。
“这两位是”
梅戈这才反应过来,热情的介绍道:“哥,这是我的一个好朋友,崔羿卿,他身边的这位是个护卫。卿弟,这就是我大哥了,梅玉书。”
阮伽南拱了拱手,态度自然的微微笑着道:“经常听梅大哥说起你今日总算是有机会一见,难怪梅大哥总是挂在嘴边念叨了。”
梅玉书闻言笑了笑,说道:“既然戈儿叫你一声卿弟,那你也随他叫我一声大哥吧。难得戈儿对你这么欣赏,他身边来往的也就是那几个,看到他能交到新朋友,我心里也是很高兴。平时就劳烦你多照顾了,戈儿他身体不太好,又手无缚鸡之力,我对他总是有些放心不下。”
“哥,你怎么当着卿弟的面这样说我啊!”梅戈叫道,这让他脸面往哪搁?而且他比卿弟大了几岁,应该是他来照顾卿弟才对啊!
阮伽南抿唇一笑,当然不会以为因为梅戈的一声卿弟梅玉书就对自己这么信任了。刚才他锐利的眼神在自己身上停留了不短的时间,估计是评估过了,得到了他的暂时认同,所以才说这样的话吧?
商人就是商人,精明!
“那我就厚着脸皮跟着叫你一声大哥了。”说完又看着梅戈笑着道:“这样一来我就不能叫你大哥了,这如何是好?”
“这还不简单,以后你就叫我的表字好了。十安,这就是我的表字,我娘希望我一辈子平平安安的,所以就”他笑着道。
这个表字很简单,但却寄托了娘对他的全部期盼。
阮伽南似乎也明白,笑着道:“这个表字很好。那以后我就叫你十安了。”
三人简单的说了几句梅戈就上了马车,两兄弟本来还想邀请他们一起的,阮伽南自然是拒绝的。
等两人的马车走远了,她回头一看才注意到盛况的面色有些不对劲。
“盛况,你怎么了?”她有些疑惑的问。
盛况面色怪异,神情古怪,“老大,刚才那个”
“哦,那是梅家两兄弟,我和梅戈也算是好友了。怎么了吗?”
盛况一听,觉得自己快要哭出来了,“老、老大,那梅家公子身上的伤其实、其实就是、就是我们弄的”他越说越小声。
“什么?!你再给我说一次?”阮伽南愣了一下之后掏了掏耳朵,怀疑自己幻听了。
盛况苦着脸道:“,刚才在宝村,我们说的那个王人会要我们去找麻烦的人就是、就是刚才那个在马车上的梅公子啊!”
真是大水冲了龙皇庙了!这人的弟弟怎么会和老大是兄弟相称的好友呢?这下可完了,要是被那个梅二公子知道,那还不得跟老大闹翻啊?
阮伽南如同被雷劈了一样,劈了个外焦里嫩,头昏脑涨。
她觉得她需要静静!
题外话
怒摔,云吞上买东西又遇到了奇葩事,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