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的你和宁王去常州做什么?”乔楠眉头紧皱,很是不理解。
常州那是什么地方啊,太远了。她和宁王已经熟悉到了这种程度吗?她也不担心两人一起去常州这么远的地方会发生什么事,暴露了自己的话宁王会怎么样?
说到这个阮伽南就想叹气了。
“事情太复杂了,说起来太麻烦了。”她摇着头叹着气。
乔楠冷眼看着她,“那就慢慢说,仔细说,我有的是时间听你说。”说一整晚都可以奉陪。
阮伽南皱了皱眉,迟疑了一下才将事情说了出来。
当然了,她还拎得清什么事情该说,什么事情不该说。
乔楠听了觉得有些难以理解。
“宁王这是想要做什么?急着立功好在朝廷上展露风头?可是也不应该将这样的麻烦事揽上身吧?还拖上了你。”不说他身体的事了,就说他也从来没有接触过朝政之事,一开始就是这么艰难的事真的好吗?他若是处理不得当,以后怎么办?
还有,他为什么要带上伽南啊,伽南就是一个弱女子好吧,就算她不是弱女子,他也不应该把她带上啊,谁知道路上会遇到什么样的麻烦。朝廷上的事本来就复杂,一旦牵扯进去,将来想脱身可就不是那么容易的事了。
阮伽南迟疑了一下才点了点头,“可能是想做点什么了吧?毕竟他现在已经快十九了,又大婚了,哪个皇子像他这样的?凤歧国的皇室皇子一般早早就已经在朝廷上活跃了,也都有担任官职,可就只有他一个人一事无成,一个王爷之位又是不顶用的。”
宁王根本就没有任何实权。
大概是个男人都很介意?而且他说他要夺回属于自己的东西。
这句话她一直想不明白到底是什么意思。夺回,那就是说已经被别人抢走了。是谁抢走了他的东西,又是什么时候抢走的,她通通都想不明白,也猜不到。好像很多地方都有问题,但也好像很多地方都没有问题。
不过这也证明了她心里想的,皇室的事果然是太复杂。
“他有王爷之位,着急什么?当务之急不是应该把身体养好吗?不对!”说着说着乔楠猛的想起了什么,发现自己说错了!
他狐疑的盯着阮伽南,“伽南,我怎么记得你在成亲前说过之所以选择宁王是因为他身体不好,活不久。怎么现在我看你好像很希望他长命百岁的样子?”
难道才大婚这么点时间她就已经被宁王迷住了?
阮伽南呆了一下,然后摇着头,“没有啊,我现在也还是这么想的。”
“是吗?”乔楠摆明了不相信。
“虽然我是盼着他不行,但很明显短时间之内他是不会出事的,而且不是谣传说他不能活过二十吗?现在还没有十九呢。既然现在还不会死,那我当然得想办法让自己的利益不受到损害了。你想想看,要是宁王真的立了大功,那皇上肯定会更加看重他,那我这个宁王妃的身价不也跟着水涨船高吗?”阮伽南很是认真的给他分析着。
是吗?乔楠听着她的话总觉得哪里不对,可是一时间又说不上来。只能是狐疑的看着她。
“好了,不说这事了,咱们说正事好吗?说完我还得赶紧回去呢,晚了要是让他发现了就不好。”虽然说现在她已经露馅了不少,但露馅的都只是她个人的事而已,其他的宁王还是不知道的。她可不能让他知道了。
“你真的要跟着宁王一起去常州吗?”乔楠皱着眉问道。
阮伽南看了他一眼,“皇上都把话说出来了,我还能不去?”
“你就不能找个借口推掉吗?不如你假装生病了吧?”乔楠给她出着主意。
阮伽南翻了个白眼,“你当大家是傻的呢,我又不是宁王,突然生病,是个有脑子的人都会怀疑。你想害死我不成。行了,不就是去趟常州吗?又不是去做什么危及性命的事,只是去查清楚那边的事而已。要不是路程太远,也用不着两个多月的时间。而且我还有另外重要的事要做。”
“另外重要的事?”乔楠不解的看着她。
阮伽南轻叹了一声,“就是我娘的事啊。我娘留给我的东西我已经拿回来了,但是在燕京并没有查到什么有价值的东西。而这次去常州,宁王说了,回来的时候可以绕道去一趟青州,或许在青州能查到什么也说不定。毕竟我爹娘在青州生活过一段时间。”
乔楠挑眉,“哦,你娘的东西你拿回来了?”
阮伽南点头,“是啊。”说着她露出了笑容,拿出了自己的bs,得意的道:“你看,这bs就是其中之一。我一直找不到合适我用的武器,现在终于找到了!”
乔楠闻言也不由得对这个bs起了兴趣。
阮伽南在解决把这bs当自己的武器之后就把bs原来的刀鞘换掉了,因为原来的刀鞘太过华丽招摇了。
她让丹砂帮她用鹿皮缝制了一个低调更加合适的刀鞘,鹿皮上用绣线绣了图案,还有一截短小的流苏,很容易和衣服搭配。别在腰间的时间只会让人觉得是一个小玩意儿,不会怀疑这是一把bs。
乔楠打开刀鞘看到bs也忍不住点着头,“嗯,确实是不错的bs,适合你。”
“可不是,我试了一下,刀刃非常的锋利。”
“你娘怎么会给你留了一把bs?难道你娘也会武器,或者是练武之人?”乔楠有些好奇,视线随意的一扫,扫过了bs刀柄上,注意到上面雕刻着花纹,但是却没有仔细看。
只是脑子似乎闪过了什么东西,觉得这图案好像有些熟悉。可是他却没有多想就将之抛在了脑后。
她娘是一个大官的夫人,怎么会武艺,还给自己的女儿留下一把bs,太奇怪了。一般来说不是应该留下首饰地契之类的吗?
阮伽南摇了摇头,“这我哪知道啊,我要是知道就不用查了。”说着给了他一个白眼。
乔楠摸了摸自己的鼻子,暗道他也只是奇怪嘛。
两人正说着就听到楼下传来了一阵喧闹声,乔楠立刻起身走到窗前打开窗看了看,然后说道:“原来是对诗开始了。”
“对诗?对什么诗”阮伽南有些好奇的站了起来,走过去探头看了看。
“上元节的活动啊,有聪明的商家会趁着上元节做一些活动,吸引那些年轻的男女才子过来,出题让她们对诗,对上,赢了,就能得到奖品。一来有奖品,二来也可以趁机展露才华,说不定还能被某些大官员,皇子什么的看中招回府做谋士幕僚。以这种活动一向很受青睐。”
阮伽南一边听一点点着头,确实也是这样。
古代的人,男子最好的出路就是考取功名了。但是考取功名花费的时间很长,而且风险也挺大,一路考到燕京也不一定就能高中,高中也不一定能当上大官,爬到顶处。
而有条捷径,如果能成为某个皇子身边的谋士,眼光得当的话,得到的往往比十年寒窗苦读要多得多了。再有一些落榜的,高中无望的,这条路也是最好的出路了,总好过回到乡下当教书先生。
“哎,你要不要去试试。”阮伽南见下面热闹得很,不由得伸出手戳了戳乔楠的肩膀。
乔楠瞥了她一眼,“没兴趣。”
阮伽南耸了耸肩,将头从窗口缩了回去。
但是她却没有发现就是这么一会儿,下面拥挤的人群里就有人眼尖的发现了她。
阮华禹站在下面,眉头紧皱,眸色闪烁不定的看着楼上的某个窗口,眼里惊疑不定。
刚才那人,是伽南吗?她怎么会在那里?而且她身边的男人是谁?他从来没有见过,宁王身边的人吗?也不是,燕京人人都知道宁王身边的近侍是陆英。看那人的穿着也不像是奴仆身份
伽南到底在做什么,难道她不知道自己现在是宁王妃,一切都要加倍的注意小心吗?她怎么在上元节的时候和一个陌生的男人在酒楼的厢房里?
“大哥,你在看什么?”阮华禹身边的阮若梨扯了扯他的衣袖,不解的问。
今天是上元节,阮府的公子哥自然也出来凑热闹了。
阮若梨还有一年才及笄,平时虽然能出门,但总归是没有上元节这么好的。
阮华禹眸色闪了闪,回过神来低头看着她,迟疑了一下才不确定的道:“我刚才,好像看到伽南了。”
阮若梨一愣,脸上的笑容不由自主的淡了下来,想起了宁王丰神俊朗的样子不由得咬了咬唇,低声道:“伽南姐是和宁王殿下一同出来了吗?不如,不如我们去打个招呼吧。”
阮华禹眉头皱了皱,但是想到刚才看到的事,犹豫的心立刻就坚定了下来。
如果伽南真的是和别的男子单独见面,那他还能在宁王知道之前阻止她,不让她犯错。如果里面有宁王在,那就再好不过了。
“也是,既然看到了,那就去打个招呼吧。”
阮府的公子门并没有在一起,而是分开了行动,阮若梨和阮华禹两人一道,所以这会儿也只有两人而已,也是阮华禹同意上前去打招呼的原因之一。若真的有什么也不至于闹得太多人知道,保存了大家的颜面。
阮华禹护着阮若梨挤过人群好不容易才走了进去,上了楼来到了那间厢房前。阮华禹阻止了店小二的招呼,和阮若梨站在门前,却迟迟没有抬起手敲门。
“大哥,你怎么了?”阮若梨有些奇怪的问,怎么不敲门。
阮华禹眸色有些深,摇了摇头才抬起手在门上敲了敲。
门内的阮伽南和乔楠听到敲门声愣了一下,相互对视了一眼,同时在对方眼里看到了疑问。
乔楠还是警惕了起来,给了阮伽南一个眼神,让她先躲到一边上,不管敲门的人是谁都应该注意些,免得出了意外。
阮伽南点了点头,起身躲到了屏风后。
乔楠见她躲好了才起身去开了门。
看到开门的人阮华禹面色微微一沉,阮若梨也有些意外。
大哥不是说伽南姐在上面吗?怎么开门的是一个陌生的男子难道伽南姐竟然和一个陌生男子私会吗?
这个念头一出现,阮若梨就不由得心都颤动了一下,看着眼前的男子满是打量之色。
乔楠皱眉看着眼前的一对男女,不耐烦的道:“有事吗?”
阮华禹抿了抿唇问道:“我刚才在楼下好像看到我朋友在这里,不知道”
乔楠挑高了眉,“朋友?这里就只有我一个人,没有旁人了。可是我并不认识公子你,你大概是眼睛花了吧?”
说话的同时他一双眼也不着痕迹的打量着眼前的人,心里很快就有了猜测。这两人只怕是阮府的人。
眼睛花了?
阮华禹眉头一皱。刚才他明明是看到伽南了,自己的妹妹怎么可能会认错?可是这人又说没有。
见他脸上闪着怀疑,乔楠干脆让开了身子,让他清楚的看到厢房内的情况,“这位公子看来不信,不信的话就让你看看吧,免得说我骗人。”
阮华禹目光在厢房里迅速的扫视了一圈,确定没有看到人,桌子上的杯子也只有一个。
他也说不上自己是松了一口气还是其他什么的。
他拱了拱手道:“真是抱歉,看来是我误会了,我朋友并不在这里,打扰公子了,还请公子见谅。”
乔楠摆了摆手,“不碍事,你们请随意吧。”说罢很快就关上了门。
“大哥,你刚才真的看到伽南姐在里面吗?”阮若梨问。
阮华禹摇了摇头笑着道:“可能真的是我眼睛花了,今晚到处都是人,人头攒动的,我看走眼了也是有可能的。伽南现在是宁王妃,就算她今天出来了,也肯定是陪着宁王的,不可能会在这里。是我太多心了。”
阮若梨却是忍不住频频回头望着那个厢房。
刚才房间里确实是没有人,但是她注意到房间里有一扇屏风如果伽南姐真的在里面,那她躲到屏风后他们也是看不到的。
想到这她眉头不禁蹙了起来。
如果现在知道宁王在哪里就好了,那就可以知道伽南姐到底在不在里面了。
这么一想,阮若梨便道:“大哥,我们再到别处逛逛吧。”
阮华禹不疑有他,点了点头,“走吧。”
“刚才那两个人”乔楠关上门回到了厢房里。
阮伽南也有些意外会在这里遇到这两个人,“我名义上的大哥和妹妹。”
真是不凑巧了,虽然他们不定会害她,但是如果让他们知道她和一个陌生的男子单独在厢房里,肯定不会就这么算了的。
“看来我不能多待了,我跟你说过的事你记得,在燕京万事小心。还有,宁王去常州这件事应该能分散不少注意力,你让般若他们来燕京吧!”
乔楠眉头一皱,“这么快让她们来燕京好吗?”会不会太急了?
阮伽南摇了摇头,“这是个大好的机会。”
她有预感,等她和宁王一行人从常州回燕京之后,燕京的格局很有可能会就此改变。宁王隐忍这么多年,现在终于要出手了,是不可能会允许自己出现差错的。常州的事他要是处理得妥妥当当的话那就是立一功,绝对会让朝廷上的人对他刮目相看。
宁王不会是想挣那个位置吧?
想到这,她心一沉。
乔楠沉思了一下才点头道:“既然你觉得机会正好,那就这么办吧。”
将事情说完阮伽南便戴上面具从酒楼后门离开了,她可不敢保证阮华禹和阮若梨两人会不会堵在门口的地方守株待兔。
哎呀,也不知道宁王现在怎么样了,他应该不会怀疑是她故意“走丢”的吧?
另一边凤明阳的脸已经黑沉一片了,冷冷的睨着一脸羞愧的陆英,“找个人你都找不到,陆英,你是越发的退步了。”
被他这么一说,陆英是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属下无能,请王爷恕罪。”
“你都找遍了吗?”他问。
陆英点了点头,“属下在这附近都已经找遍了,也顺着刚才rn的方向走了一段距离,但是没有发现王妃的身影。”
顿了顿,他有些不确定的问:“王爷,王妃喜欢热闹,会不会是看着什么地方有热闹看,所以一时间忘记了时间”他觉得王妃的性子是很有可能做出这种事来的。
“丹砂,你觉得王妃会在哪里?”陆英问一旁一直阴沉着脸的丹砂。
丹砂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没好气的道:“你都找不到,我怎么会知道在哪里?我只是的婢女,并不是王妃肚子里的蛔虫!”
没看到她现在都很着急担心吗?都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这么久还不回来,也不担心被王爷发现吗?
丹砂自然是知道自家去了哪里的,就是知道才担心。毕竟是和王爷一起出来的,虽然说是趁着人多的时候顺势假装被冲散了。但是陆英去找了一遍没有找到,若是时间拖得太久,王爷只怕是会起疑心。
要是让王爷再怀疑什么,你解释起来会很麻烦啊!
可是现在连她都不知道和乔公子约了在哪里见面,能做的唯有等了。
被呛声,陆英摸了摸自己的鼻子,敢怒不敢言。
王妃都和王爷大婚了,怎么这两个婢女还是一口一口的叫着啊虽然心里是有些不满丹砂的叫法,但是他也不敢多说什么。
他可是记得王妃身边这两个婢女都不是好惹的主儿。特别是这个丹砂,那天在院子里,确实他也是有看到的。看到她一个姑娘家眼睛不都眨一下的就将一个人活生生打死,皮开肉绽的实在是有些吓人。
他当然是见惯了这些,但一个普通的身边的婢女怎么也有这样的胆量和勇气?可见这个婢女心肠之硬,之冷血了。
丹砂拧着眉垂着眼眸,想了想道:“王爷,不如我们往前走走吧,说不定真的是看到什么有趣的事一时忘记回来了。”
凤明阳站在一处屋檐下望着前面街上人来人往络绎不绝,眸色有些暗沉,面色冷淡看不出丝毫情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