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五章新平5
而在义军改头换面的鄂州州城江夏,作为“元和四十八藩镇”之一鄂岳观察使崔绍的府邸当中,已经插满了土黄色的黄字大旗和五方五彩大纛。
“江北又派人过来了,欲表我为右卫将军。。”
站在一座数层亭子顶层的黄巢,轻描淡写的道。
“这世间所有人都尚可指望那师法诸葛爽的故事,但唯独黄王是万万不能啊。。”
一身阑衫的杨师古对着黄巢叹声道。
“所谓的招安之言,不过又是为朝廷争取时间聚兵备战,新一轮的缓兵之计。。”
“我自当是省的,只是手下那些新降人等要物尽其用。。”
穿着一身织鹊蜀锦宽袍,看起来面阔方额而越发威势凛然的黄巢,却是轻描淡写的道。
“姑且令之虚以逶迤,而周旋上一时了。。”
“但如黄王所言便是了。。”
杨师古却是暗自叹了一口气,这位数十万义军之主随着兵势愈壮,而越显得恩威莫测、难以揣摩起来
虽然在个人生活起居方面依旧是貌不起眼,但是出入行举却是愈发讲究排场和规矩来。而那几位新纳自名门或是富贵之家的妾侍身上,华美的行头和器用也不是凭空变出来。
再加上这些日子聚附在他身边的形色人等,竞相逢合献策的阿附手段和心思,他也早没了当初礼贤下士时时常抵足同寝,秉烛夜话无所不论的亲近和倚重了。
这也让杨师古不由的心中微有些失落和苦涩,而愈发有些怀念起身在广府的那些时光来至少还有人可以与之畅所欲言,也有人能够理解和赞同他的某些执念。
抱着这种得失不一的复杂心态,杨师古也只能将目光放到了远处去,浩荡的大江对岸隐约的一座宏伟城池,即是一江之隔的沔州州治汉阳城,这里还竖立着代表怕朝廷的旗帜,只是已经被笼罩在隐隐约约的烟火和嘶喊声中了。
江面上大大小小的杂色船只正在巡曳往来,而将大江南岸鄂州境内所属的义军和汇聚而来的流民丁壮,给源源不绝的输送过去,又如添油般加入到对于汉阳城的围攻当中。
如今的黄王麾下,如今号称三十万大军,麾下左中右三路统领,本阵五军使、十四正副率将,二十三部军主,可称得上是兵强马壮,将弁如云了。
虽然其中老弱占据了大半,剩下当中却都是实打实的精壮了其中又有相当比例乃是经过多次战场的正卒,乃至历次血战出来的老卒。
再加上在广州休养生息期间,陆续得到补充的甲械和淄粮因此在纵横往来江汉之间,就算是等闲的藩镇也要避其兵锋了。因此,就算是西路和中路人马相继遭到败绩,却是依旧无损黄巢所在东路兵锋所指攻城略地的破竹之势。
另外随着声势愈大滚雪球一般的兵锋,黄巢领下的大将军府也再度开始封官赏职像是杨师古就成了左军师将军,行台尚书事就连身在后方的留守司诸人也没有留下。
因此,在刚发出去的牓子公文当中,孟揩给授了桂管观察使兼后路统领,副使林言成了高州长史,而那虚和尚也从雷州司马变成了桂州刺史了。
这时候一个紧急通报的声音,不合时宜的响了起来。
“禀告黄王,岳州尚总管转来急信,言称广府有变。。”
却是黄巢亲军枭卫的队正黄阿帆站在亭下,只见他满脸尤切的躬身道。
“有岭表留守将士逃归到军中,称府城生出了内乱,留守、副使、营田各部交相攻打起来。。”
“数日后,又有逃归者称,虚营田遇刺,林副使被囚,孟留守发兵镇压城中。。遂为城中所伏,所部皆散而暂不知所踪去也。。”
“岂有此理,。。。。。。”
黄巢却是微然变色起来。
“那如今广府城中是谁人在主事。。”
“据最近那些逃人所言,乃是潮阳引军赶过来的王巡使。。。”
“竟然会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