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俄语,我爱你的意思!”谢灏也没有说谎,说着还用俄语念了出来。
“你写在这儿?只有我一个人看得见,成了对我说的啦。你该去唐夏他们宿舍楼下写啊?那地儿宽着呢。”莫琰也“啧啧啧”起来,对谢灏背着唐夏表白,当面就怂的反差表示“鄙视”。
“你以为我不敢啊,明天就去写!”谢灏一蹦一跳地跟莫琰拉开了距离。
“我就看你最后去不去。你哪次不怂?”莫琰笑着低声说,小屁孩根本没听见。
“你一地地道道的北京人儿。”小屁孩还刻意加重了“儿”化音。又接着说“看雪跟家常便饭似着,干嘛今天还乐得跟猴子一样。”
“我在想,傅歆这个时候如果知道下雪了,一定很高兴吧。她高兴啊,我就高兴!”莫琰摊开手,任凭雪花纷纷扬扬后,像玩累了的娃娃,落到他掌心安睡下。
“你这个,但愿人长久,千里共看雪?”谢灏现场改起了词。
“没有隔千里吧?她应该离我很近,我有感觉的。”莫琰觉得自己能感受到傅歆发出的“信号”,她肯定在北京。
“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谢灏念着诗整个地跑进雪里,他想象着唐夏这个从小生活在武昌,
到武汉读书,又回武昌教书,然后辗转到北京的姑娘看到这场雪会有多开心啊。他甚至认为,自己此刻的情绪高涨说不定是跟唐夏的“心有灵犀”。
傅歆本以为自己经过深思熟虑的建议“天衣无缝”,却不曾想到,差点把自己的天弄塌了。
傅歆深吸一口气,无法开口说话,身体里好像瞬间长出藤蔓,缠住了她,让她动弹不得甚至立马窒息。
她问都不用问就能确定莫琰这样一直表现突出,又是地道北京人,不仅熟悉地形,还容易跟当地人打交道,比谁都合适进入调查组。
可他是莫琰啊,她的莫琰就这样把他卷了进来,卷进了无限的未知,甚至是充满危险的境地中,傅歆有些后悔,但开弓没有回头箭,他们必须一起走下去。
“莫琰是自愿报名的。”金煊趁傅歆还没问出“有没有莫琰”前就直接补了一刀。
秋日下昼的阳光懒懒洒在身上,温暖柔和仿若暖春,拂面清风里裹挟着淡淡的稻香,傅歆迎着阳光眯了眯眼,久违的惬意填满心间。
和她并排坐在田坝上的莫琰,此时却无心这秋风暖阳稻香萦天,惊喜之后只剩忐忑,噗通噗通跳跃着的心无法抑制地欢腾着。
刚才看到她站在窗外的那一瞬,他曾一度以为是错觉傅歆又在他眼前晃了。
直到她走进来,笑意盈盈地问他:“出去走走吗?”
她跟他说话,永远都是这样,慢悠悠的,温柔又疏离。
或者不是她疏离,而是他不敢过分靠近。
莫琰想了想,只有这个理由才值得傅歆回来一趟吧?
傅歆看着远处的稻田,点点头:“算是吧,也不全是。”
果然如此。
“你怎么没去?”
“是啊,我怎么没去。”傅歆抿唇笑了笑,她侧脸过来,正迎上他灼灼的目光,这目光里满满都是对她的思念和渴望,她能读懂。
她眨了眨眼,说:“想来看看你。”
莫琰咧嘴憨憨地笑了。是欣喜和满足。
仿佛还是那个阳光般的少年,只是少年此时比以前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沉稳。
傅歆把玩着手里的草梗,笑问:“我写给你的信,你怎么不回?”
“想写来着,总是拿起笔,又不知道写什么。”
他能写什么?质问她为什么老在他脑子里晃吗?
傅歆无奈点了点头,她理解,也不深究。
莫琰指着眼前这一大片的稻田,转移话题笑道:“这些都是稻子,去了谷壳就是你们南方人喜欢吃的大米。”
看着那熟透了的金黄稻穗,她问:“怎么还不收割?”
“明天开始收。”莫琰看向傅歆,一时怔住了,这是他见过侧脸最美的女人,是天上的人。
与他隔着一条天然的鸿沟。
她曾经说过喜欢他,后来他不断循环回味她那段所谓的表白,他明白,在那种极致环境下说的话,更多的是一种怜悯。
一种希望他不要冲动,坚强挺过去的怜悯。
“傅歆……”
“嗯?”
“长沙是怎样的?每顿都吃大米饭吗?”
“挺繁华的,菜饭么,口味偏甜。我在长沙长大,北京有胡同,长沙有弄堂,各有各的文化底蕴和特色。”
他又问:“你家里还有谁?”
傅歆回眸看他,良久才摇了摇头。
“没人了。妈妈、爸爸和两个哥哥都去世了。”
他突然心疼她,喉咙微涩一时接不上话来。
而傅歆一个女人,为此承受了多少苦难。
傅歆轻轻笑了笑,她早已释然:“如果没有你,我也牺牲了。”
“如果没有我,你不会牵扯进那些乱七八糟的事。”莫琰不想她再提这一茬的事,好像他们之间的羁绊只因为他救了她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