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将明白。”宋长吉轻轻点了点头。
邢羽点了点头,微微挑眉,看向宋长吉身后窗外的风景。
隔着很远,有一座七层塔楼拔地而起,在徐州城内分外显眼,那里就是齐王府所在。
太后信佛,故而齐王也是信佛,在受封齐王后不久,宇文泰便在徐州城内营造了这座佛塔,佛塔的构思皆由齐王妃负责,这些年里,齐王妃也是经常在顶层念佛。
“太安塔伫立十多年,早已成为远近闻名的佛塔,只是,它的主人却从未被佛法感化。”邢羽微微一叹,“王妃吃斋念佛二十余年,她为之祈祷的到底是自己的故国,还是齐王府的亲人以及大魏,你知道么?”
宋长吉摇了摇头,“末将不知。王妃祈祷所在的房间乃是在太安塔顶层,即便是王上,也很少会踏足。”
邢羽闻言微愣,旋即问道,“王妃可曾在那里会见过齐王府外的人?”
宋长吉点了点头,“有,而且不少。王妃经常会与一些同样信仰佛理的富商或是吴越遗族在那里会面。”
“齐王殿下没有过问过么?”
“没有。”
邢羽微微摇头,“王妃身负国仇家恨,这些年来,倒是演的一手好戏。”
“是啊,虽然吴国覆灭已有二十多年,但对于王妃来说,那或许是她一生之中最美好的乐园。”宋长吉微微一叹,也是侧身,看向极远处的太安塔。
对他来说,太安塔并不陌生,他时常会进入太安塔面见齐王,甚至也曾在太安塔里吃过斋饭。
不过,从今天起,对他来说,太安塔却是多了一层意味,那是叛逆者的堡垒。
“特使可想在太安塔中与王妃会面?”宋长吉眼睛一亮,忽而问道。
“可以安排?”
“如果特使的手链确实是王妃故人旧物的话,王妃一定会与特使在太安塔顶层会面的。”宋长吉信心满满的说道。
“好,若是这次行动成功,你便不用继续做这齐王府参军了。”邢羽笑着说道。
“哦?”宋长吉闻言一愣,他来到徐州任齐王府参军已有七年,忽然让他离去,他倒是有些舍不得。
“徐州城的驻军,还少一个偏将。如果行动成功,日后便由你顶上。”邢羽站起身来,最后望了一眼太安塔。
“你尽快安排,我希望早日与王妃见面,解决这件事。”邢羽微微一笑,在桌上放下一张纸片,“随时联系我。”
“末将明白。”
宋长吉起身一拜。
“对了,我叫邢羽,若我没记错的话,宋叔叔小时候还抱过我。”
邢羽摇头一笑,摆了摆手,转身走出了雅间。
微风吹进屋中,宋长吉只觉得后背一凉,他看着邢羽一闪而逝的身影,心里忽然百感交集。
“十几年了,邢大哥,你的儿子终于长大了。”他恍然一笑,默默将怀中的一封书信拿出来,狠狠地揉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