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嫣然听完,面色大变,昨日凤朝云已经警告过自己了,那屋里没有旁人,皇族自然不会传播这种事情,但事情还是让人知道了,那做此事的人昭然若揭。
“父亲,可是……”
杜士启不耐地摆摆手,“没有可是,如今因为凤朝云,你已经惹了太子殿下不悦,想做太子妃,还有什么路能走?倒不如一股作气,彻底搅黄了凤朝云,这样你才能有点儿机会在太子殿下面前露脸!”
杜嫣然内心纠结了一番,终于还是听从了杜士启的决定。
既然决定做了,就要做的彻底,一条短短的谋害罪名怎么够?
“爹爹,昨日在殿里,我看到……”
杜士启眼睛一亮,“不错,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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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十九,金銮殿。
杜士启联合派系内臣子,联名上书抵制凤朝云。
众人惊叹杜士启竟敢在闭门思过期间堂而皇之出现于金銮大殿上,碍于流言,无人出声。
“元嘉公主心狠手辣、不择手段,谋害敏德太后,陷害重臣之女,德不配位,请陛下即刻将公主送入宗人府,接受惩治。”礼部侍郎刘义稳携一众大臣打头说道。
宣仁帝面色铁青,“谁给你们的胆子敢当众诋毁公主?谋害太后?此等谣言,你们从哪儿听来的?朕怎么不知道?”
“回陛下的话,坊间已经传变了,说是太后病重,是公主殿下下毒所致。”丞相慕容廷远回话道。
“哦?坊间传言?可笑,就因为区区坊间谣言,你们就让朕将公主送入宗人府?”
“陛下!昨日小女回府之时,已有很多人亲眼目睹,这伤口做不得假,此事外面已经传遍了,众人皆知,还请您不要再为公主遮掩了!”
杜士启义正言辞,“当然,小女如何并不重要!最重要的是为太后娘娘申冤!娘娘她一生兢兢业业、为国为民,身份更是贵重无比,只能容许区区小辈如此折辱?还请陛下速速决议,惩治元嘉公主,莫要寒了天下人的心!”
“杜太师,好大的口气啊!你不不好好在家里呆着,出来威胁朕吗?”宣仁帝怒从中来,随手拿起一个玉砚台就朝杜士启扔去。
杜士启也不闪躲,砰的一下,砚台正中脑门,鲜血直流。
众人:啧啧啧,真疼。
“老臣不敢。”杜士启跪得笔直。
“陛下,您今日就算是打死老臣,这件事情老臣也还是要说,公主此为,违背祖宗礼制、背离人伦孝道,实乃大恶,恐会影响社会风气!有碍我凤朝的未来!请陛下惩治元嘉公主,还太后娘娘一个公道!还天下百姓一个交代!”
“交代,什么交代?朕看你是活得够劲了!”
“这天下谁人不知,朕的朝云心怀百姓,莫说其他,就单单是她做的那两件事情,哪一件不是你们这群酒囊饭袋穷极一生也做不到的?哪一件不值得世人钦佩?还有碍凤朝!朕告诉你们,若是没有朝云,你们这群人五年前、十年前恐怕早就完蛋了,还能这里跟朕讲这些事情?”
宣仁帝显然是被气惨了,嘴巴一刻不停的说。
“还有,公道?你们知道什么叫做公道吗?成天到晚拿着俸禄,不为国为民做些实质的事情也就罢了,反而一个个眼长在天上,觉得谁都比不上自己!陷害、诬告一个个玩的比谁都溜,真当朕不知道吗?跟朕讲公道,杜士启,你可真是有意思啊!”
在遇到有关凤朝云的事情时,宣仁帝总是不能冷静下来思考,眼看着越说越过分,马上就要将好不容易搜集出来的东西一股脑儿说出来了,丞相立马出声接话。
“杜太师,这件事情还有待考究!单单只是坊间谣言并不能说明什么,若是我没有猜错的话,当日殿内,除了你的女儿,剩下的可都是宫中的人。”说话的语气很慢,却刀刀入血。
安安分分站在两旁的众大臣如醍醐灌顶,猛地反应过来了,昨日只顾着震惊了,这谣言,的确是来的太过蹊跷。
没人注意到,上朝时还站在首位的太子殿下已经消失不见。
“皇宫戒备森严,再加上在场的宫人是各位主子的心腹,这消息显然不会是宫里传出的也,杜太师,可否解释一下?”
杜士启:该死的老狐狸!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刷什么存在感!
“陛下,此事绝不是丞相大人所说的那样,实乃是那日小女回府的模样着实凄惨,让很多人瞧了去。”杜士启连忙解释。
“太师所言是在是漏洞百出啊,且不说是太后娘娘病重的消息是怎么传出的,只单单看了一眼杜小姐连伤口都不用检查就能知道是谁下的令?我怎么不知道宫里的公公们还有这等本事?”
“如此直白地直指公主?还能脑补出这么多画面?就连事情的前因后果都想的一清二楚了?寻常百姓能有这个本事?此事若说与太师府毫不相干,怕是无人会信。”
没错,自古以来,得民心者得天下,百姓是最好引导的,同时也是最难引导的,尤其还是在公主刚刚爆出兰伊身份、百姓对她极其仰慕的时候。
一般人听到自己崇拜的人被人诋毁,自会上前反驳。若是无人引导的话,这京都的流言怎怎么可能一夜之间变得如此统一?
此事,已是板上钉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