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猜猜,你是要我到这下面去。”白枭看着通往下水道的井盖,心中涌出一股“我早该知道是这样”的想法。
深红早就说过,新据点是在下水道里晃悠时,有人提供给他的,那么据点就在下水道附近也是有很大可能的。在深红打开井盖的时候,白枭还在想象会是怎样一副情景。
黑黑的,臭臭的,窄窄的,这是他没见到下水道真正样子前大概的想象,直到深红推开了井盖,一道光芒喷涌而出,始料不及的白枭被晃的双眼流泪。
深红倒是像早有预料似的遮上了双眼,然后在逐步适应了光线了后慢慢睁开,看见了白枭被晃出泪水的样子,露出了一副恍然醒悟的表情。
“我忘了告诉你要闭眼了。”深红不好意思地说。
白枭一边揉了揉灼痛的双眼,一边摆了摆手表示自己没事。没花多少时间,他也缓了过来,看着透出金光的井口,他一度怀疑这是什么通往天堂的入口。
不过天堂的入口开在下水道入口,这天堂怕是靠公共卫生事业盈利的。白枭用了大概一又四分之一秒接受这个事实,然后等着深红进行下一步动作。
“那我们下去吧,这里有个梯子可以爬下去,”深红顿了下,“你可以直接跳下去,没有问题的,这里不高。”
他之前就在考虑白枭手臂没法动了要怎么爬梯子,后来他觉得让白枭直接跳下去也不成问题,这里到底的距离还不到一层楼,以绝大多数异能者的体质都不是问题。
纵身一跃,跳入光芒的怀抱中,也不是什么大问题,比这还高他都跳过。看着深红爬了下去后,他也吸了口气,跳了下去。
果然很快就落到了地面上,坚实而干燥的地面,没有一脚踩进污水中间,也没有什么臭味。白枭所看见的,是一副他从没想过的景象。
原本肮脏狭窄的下水道,被绿色的藤蔓环绕着,每根藤蔓都在间隔这一定距离后,解出了一朵花蕊在发光的奇艺花朵,成为了地下水道的光源。
地下水道的异味也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沁人心扉的花香,这里就像是一座花园的入口。
每有一段距离,就有一朵花的光格外强盛,刺激到白枭眼睛的就是一朵长在井口正下方的发光花朵,亮的耀眼,亮的毫无美感。
“这些花是什么来头?”白枭好奇地问。
“是一个自称‘植物学家’的异能者干的,”深红看起来有点头痛,“是个相当喜欢恶作剧的人,不过她确实是做了件好事。”
“恶作剧?比如?”白枭对这个让深红都表示了麻烦的人有点好奇,在他的印象里,深红很少在肢体上表露情绪。
“是个女变态,到时候你就知道了。”深红好像不打算说太多。
他们一边交流着情况,一边向着通道深处走去,白枭开启了异能警戒周围,下一秒,他就被通过耳朵的声音震撼了。
无数的脚步,无数的话语,远远传来。他站在铺满花与蔓的隧道之中,除了深红四下无人,却又像是置身闹市之中,车水马龙,人流不息。
“我听到了……很多的人……”白枭惊讶地说。
深红点了点头,“这是目前互助会知道的最大人类聚集地,一直没有猎人袭击。”
他们转过一个拐角,一道木墙拦在他们面前,一个男人倚靠在上面,看见看见深红后,他热切地迎了上来,“深红你又来了,不是在调查东西吗?老是来这里打牌会被雅心然骂的吧。”
深红面无表情的干咳了两声,但是白枭还是感觉到了他的尴尬,原来深红常来打牌吗……
“这次是来办正事的,我想见下王德理。”深红说明了来的意图,还把白枭介绍给了男人。
“这么强的吗?”男人一脸吃惊地看着白枭耷拉的双臂,“要是我变成了这样,估计要痛的叫上一天。”
白枭已经懒得回答这一类的话了,他点点头,表示“就是这么回事”,“没什么好说的”,“我也不想这样的”。
男人打开了木墙上的门,招手示意二人进去。深红率先踏出脚步,白枭才跟了上去,过了木门,骤然辽阔的空间映入眼帘,木墙之后居然是一条小小的街市。
穿着各色服饰的人来回穿梭,隧道两旁摆着连绵的地摊,买着食物,饮料,各类杂物。
“我用一瓶水换三个面包行吧。”
“太亏了,顶多两个。”
“这胶水怎么卖?”
“看你能拿什么东西来换。”
交易的声音不断划入耳际,触动了白枭心底某些被遗忘的感情。他有点感动,就像是一个离开了人世数十载的妖怪重返熟悉的地方,触景伤情。
在人流中左挤右挤,他们到了一处立着牌子的地摊前,不知是谁在牌子上傲慢地写下了神医两字。摊主不知道晃悠到什么地方去了,也没有留下联系方法。
看来这就是能治好他手臂的“专业人士”了,白枭打量着这个摊位,没发现什么特殊的东西。排列整齐的针管、锋利的手术刀、不知道有什么作用的仪器,一样都没有。
“王德理到什么地方去了?”深红向旁边的人打听着。
“被一直绿叫走了。”旁边的摊主说到。
一直绿,这不会是什么奇怪的代号吧。白枭正为自己荒唐的想法暗自发笑,没想到深红的表情变得像是被迫吃下了发霉面包一样难看。
“一直绿是吗,看起来是始终绕不开这家伙了。”深红深深叹了口气,像是为不幸而悲叹。
“一直绿是谁啊?”白枭问到。
“就是那个自称‘植物学者’的异能者,同样也是我们的合作者,当时灰白登记合作者名单时,问她要不要取个代号。”深红开始回忆起了当时的场景。
穿着淡绿色长裙的少女微微一笑,对着灰白说到:“就叫“一直绿”吧。”
听上去确实是个不得了的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