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他认真模样,卫澈觉得自己头更疼了。
他揉了揉额头,长长叹了口气:“即便是尚公主,所生子嗣姓氏也大都随父姓,你且把心放到肚子里,尚公主的是卫澈,不是李澈,更不是秦澈,若公主有孕,那也定然是在嫁给本公子之后。”
他将嫁字说的极重,曹管家顿时便明白了,一改先前的愁眉苦脸,乐呵呵道:“那成,是奴才多想了,奴才这就是去准备大婚事宜,不管公子是用何身份成亲,总归是公子成亲,这等大事自不可懈怠。”
说完,他就兴高采烈的走了。
卫澈看着他离开的模样,忍不住又是一阵头疼,曹管家好说,但秦先生和那般旧部老将,就就不好交代了。
晚间,晋元帝又歇在了椒房宫。
用饭的时候,沈皇后状似无意开口道:“婉儿也到了该婚嫁的年纪,不知陛下可有考虑?“
听得这话,晋元帝端着碗的手顿了顿,他转眸看向好似什么都没发生,仍在静静用饭的沈皇后,皱了皱眉:“皇后有话直说便是。”
沈皇后闻言面上并无情绪,她甚至连碗筷都未曾放下,只是淡淡道:“今日婉儿来寻臣妾,向臣妾询问,既然肖云海的婚事已经定下,那她的婚事是否可以定下了。”
沈皇后的语声甚是平静,几乎可以说是毫无起伏,可就着是淡淡的语声,却让晋元帝听得心头火起:“那个逆女,又跟你说了什么?”
逆女二字充斥着沈皇后的耳朵,她放下碗筷看向晋元帝:“臣妾道觉得,婉儿依旧是婉儿,但陛下却不是从前的陛下了。”
“朕不想与你争论这些。”晋元帝避开沈皇后的目光:“朕的婉儿不会整日想着要一个朝臣的性命,你当真以为,肖云海与耿家那丫头的事背后,没有她的手笔?”
“有又如何?”
沈皇后轻哼一声:“若是真有,那也是婉儿的能耐,肖云海到底是想对谁下药,陛下难道不知么?”
说到此处,沈皇后自嘲的笑了笑:“是了,陛下定然是知晓的,阮清和阮风皆在肖云海的府上,他的一举一动又岂会瞒过陛下。”
晋元帝听得这话,顿时有种被看破一切的羞恼,他砰的一声放下碗筷,看向沈皇后冷声道:“你到底想说什么?!”
沈皇后看着他动怒的样子,心头一阵凄楚。
这就是她爱了二十多年的男人,可恨她眼盲心瞎,曾一度觉得自己是积攒了几辈子的福分,才会从一个小吏之女成了一朝国母。
沈皇后站起身来,在众人惊诧的目光下,缓缓朝晋元帝跪了下去,重重的磕了三个响头。
她跪在地间,抬起头看向面色已然青黑的晋元帝,沉声道:“臣妾与陛下结发多年,从未向陛下求过一言一物,今日恳请陛下,下旨为婉儿和太子太傅卫澈赐婚。”
晋元帝冷冷看仆伏在地的沈皇后:“你这是在逼朕?!”
“臣妾不敢。”沈皇后的声音很是平静:“如今肖云海已有婚约,不管此事是如何阴差阳错,但肖云海已不能为驸马,既然如此,还求陛下给婉儿一个父皇!”
给婉儿一个父皇
晋元帝心头一阵凄楚:“你以为朕当真那般昏聩,你以为朕愿意逼她?你与朕结发多年,朕在你眼中,就这般不堪?几个公主之中,朕若不是最疼她,又何必非”
剩下的话,被晋元帝咽回了喉中。
不是不想说,而是不能说,这个秘密若是一旦道出,颠覆的甚至是整个晋国。
晋元帝突然有了种无力感,他缓缓站起身来,看着沈皇后道:“你说的没错,肖云海确实已不能为驸马,她的婚事,朕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