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婉目光柔和的看着他,一一答了,顺带也问了问他这些日子是怎么过的。
问到吃了些什么,谢衡答的很是随意,问到了功课,谢衡原本喜气洋洋的小脸,顿时就收了笑,他看向谢婉道:“阿姐,衡儿真的不能换个太傅么?”
谢婉心头一紧,故作不在意的问道:“怎么了,可是太傅又罚了你?”
“那倒不是。”谢衡摇了摇头:“只是太傅总是一板一眼的十分严厉,教的东西也都晦涩难懂,衡儿听肖云海说,寻常的先生都不是这样的,他们讲课大都生动有趣,而非卫太傅那般。”
又是肖云海……
谢婉皱了皱,斟酌了下用词,蹲下身子看着谢衡的眼睛,同他认真道:“你也说了,那是寻常的教书的先生,可衡儿是晋国的太子,一国储君,怎的能同寻常人相比,再者,衡儿未曾见过寻常先生,又怎的知晓,他们说的皆是生动有趣呢?”
“谁说衡儿没有见过。”谢衡得意的抬了抬头:“衡儿瞧宫外那些茶馆里,同寻常人讲课的先生,说的就十分有趣,比太傅可强多了!”
宫外茶馆,同寻常人讲课的先生?!
能够带谢衡出宫的,除了肖云海还能有谁?!
他竟然偷偷将衡儿带出宫外,还骗衡儿那茶馆里的说书人,是教书先生?
竟拿一个说书人所说的东西,同一国太傅相比?!
好、好……
真是好一个肖云海!
谢婉气到双手发抖,谢衡也察觉了她的恼色,想到临来明月宫之前肖云海的叮嘱,他一把捂住了自己的小嘴巴:“阿姐,别生气,衡儿乱说的。”
谢婉看着他的模样,忍了又忍,这才没有发怒。
她深深吸了口气,平复了许久这才认真对谢衡道:“衡儿瞧见的那个并不是所谓的先生,而是茶馆里的说书人,说的都是些奇闻异事,故而你才听得有趣,但太傅所授乃是孔孟圣人之道,是治国之道,虽是枯燥了些,但都是身为一国储君必须学的。”
谢衡有些似懂非懂:“阿姐小时候也学过么?”
谢婉点了点头:“阿姐自然学过,你看阿姐之礼仪,懂进退,明事理,都是因为学了哪些的缘故。”
听得这话,谢衡眨了眨眼:“那好吧,衡儿听阿姐的。”
见他这般说,谢婉这才松了口气:“衡儿可曾去见过母后?”
“见过了。”谢衡点了点头:“衡儿今日一早便去见了母后,父皇上完早朝也去了母后那处,还同衡儿一道用了饭呢。”
谢婉闻言心里不知是何滋味,她突然有了一种,万般苦恼皆是自找的荒谬感。
她昨日刚刚同肖云海‘化干戈为玉帛’今日一切便都恢复了原样,好似从未发生过一般。
谢婉收回思绪,笑着对谢衡道:“如此便好,今天阿姐好好陪陪衡儿。”
谢衡还是那个谢衡,依旧对谢婉亲密且信任。
可谢婉还是敏锐的察觉到,他变了。
他现在会说,这件事情无趣,玩一会又会说,这个玩法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