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川静静的站着默默的听着,她的未说之言,皆在这琴音里同他说了个明白。
一曲终了,他看见她慢慢站了起来,同他笑了笑,然后慢慢委身福了福,他看见她说:“师兄,珍重。”
霍川收回目光,转眸一夹马腹,肃整之军又重新出发,渐渐消失在了谢婉的视野之中。
海棠站在谢婉身旁,看着那大军消失不见的方向,轻叹了一声:“公主,咱们该回去了,您身上还有伤。”
谢婉闻声回神,收回目光道:“回吧。”
又是一夜未眠,谢婉回到明月宫,被海棠强拉着让医女看完了伤势之后,便睡了个昏天黑地,直到临近晚膳之时才醒。
一睁眼瞧见的便是沈皇后坐在床头,一脸心疼的看着她的身影。
谢婉心头一暖,支起身子朝沈皇后扬了个笑容来:“母后莫要担心,儿臣身子好多了,再过不了几日,这伤便该彻底好了。”
沈皇后看着她没有接话,只站起身来亲自扶着她起了身。
等到谢婉下了地,这才欲言又止的开口道:“婉儿若是同霍川情投意合,不若早些将婚事给定下来。”
谢婉每日起身都有喝些水的习惯,此刻她正在喝水,听得沈皇后的话,险些失态将一口水给喷出。
她急急咽下,却被呛了个正着,猛的咳嗽起来。
沈皇后连忙上前,一边轻轻拍着她的背,一边责怪道:“多大个人了,怎么还这么不小心?”
谢婉咳嗽着说不出话来,只能用无辜的眼神看着沈皇后,告诉她,自己完全是因为被她的话给惊着,这才呛着了。
可显然沈皇后会错了意,她看着谢婉被呛红的脸,好气又好笑道:“怎的,在母后面前还面皮薄起来了?早间不顾伤势,去城楼为霍川送行,众目睽睽之下弹了一曲《凤求凰》时,怎的不见你脸皮薄?”
“什么《凤求凰》?”谢婉好不容易顺好的气,险些又被这话给呛着:“儿臣明明是去送行,弹的一曲《将行》……”
“别管它是什么。”沈皇后不以为意的打断了她的话:“总之,如今整个国都,上至朝堂下至百姓,已经人人皆知,你与霍川两小无猜青梅竹马情投意合,你贵为公主,亲登城楼为他弹了一曲,以表情意。”
谢婉听了这话,简直哭笑不得:“师兄因着儿臣之故被牵连,明着是升了中郎将,实际上却是被贬去与抗寇,儿臣感激师兄的相护之情,又多有愧疚,这才亲自去送的他。”
沈皇后闻言皱了皱眉:“当真无男女之情?”
“当真没有。”谢婉一脸正色,她现在一门心思都在扭转前世的命运上,哪里有什么心思去谈男女之情。
沈皇后见她一脸认真,颇有些失望的叹了口气:“母后本以为你同霍川情投意合,还曾高兴了一会,大司马夫人亦是如此,你送行一事被传出之后,她就急急入了宫,探了探母后的意思。”
谢婉听得这话,微微一愣,沈皇后定然不会无缘无故同她说这些:“母后同儿臣说这些是何意?”
在沈皇后的印象中,谢婉还是那个骄纵又肆意的长公主,本以为许多事情还需慢慢教导,可却没想到,她竟是如此机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