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免礼,赶快去见见老三,等他伤养好了,你和老三立刻去封地吧。”建安帝冷淡不失威严的声音悠悠传来时,王昭仪咬紧唇瓣,勉强地露出一丝微笑。
“臣妾遵旨。”王昭仪还能说什么?齐王此生无望大宝,若再纠缠不清,指不定建安帝会将对齐王为数不多的怜悯收回去。
她绝对不能太冲动。
“嗯。”建安帝见王昭仪知情识趣,脸色总算是好看了一点,袖子一挥,转身就走。
跪拜天子离去后,王昭仪被贴身侍女扶起,提醒道:“娘娘,齐王殿下还在里面呢。”
“本宫知道了。”王昭仪的眼眶红红的,往日娇媚动人的脸庞血色尽失,华丽耀眼的宫装穿在身上时,萧索落寞之感扑面而来。
王昭仪深吸一口气,缓缓抬头看着正中央的牌匾,依然是金灿灿的,而她与齐王,却是垂垂老矣。
或许,这就是命吧。
怀着满腹心事,王昭仪抬步步入了宫里。
一厢王昭仪探望齐王,另一厢,建安帝指派金龙卫认真调查齐王受伤一事的来龙去脉,身为天子的本性,他总怀疑其中有诈。
镇阳侯世子邱宇杰累及齐王受伤的消息不胫而走,大街小巷都在议论着这件事。
权贵世家皆知晓,此番镇阳侯府是注定吃不了兜着走了,心里对镇阳侯府疏远了一点。至于老百姓们,啧啧称奇不已,为了一个风尘女子大打出手,连累两位贵人,世所罕见,也不知那位花魁有何等狐媚的本事,竟让两位出身不凡的男子为了她争得头破血流。
每次一出现此等桃色绯闻,公众的议论中心总是围绕在女子身上,甚少有人正儿八经地认为此乃男子之过也。
罢黜镇阳侯府的降罪圣旨也下来了,邱韦天含泪接旨,府中女眷闻听此言,吵闹不已,尤其是邱韦天的两个庶弟,也因此被连累罢免了官职。
他们气得不行,亲自到子爵府言明自家态度,彻底断绝了来往。而一切祸害根源的邱宇杰,邱韦天早就对这个儿子分外失望,不乐意为他奔波走动,于是不管不顾子爵夫人郝氏的恳求,闭府不出,带上自己的两个姬妾寻欢作乐。
郝氏既是愤怒,又是伤心绝望,几种情绪叠加之下,竟是生病了,一病不起。
她这么一病,邱宇杰那边彻底就没有人管了,当然,还是有那么几个人关心他的,比如顾文澜。
顾文澜一得知邱宇杰害齐王受伤的消息后,心底早就有了一个主意,如今也该提上来了。
“小姐,子爵府热闹得很,夫人病重,子爵宠爱妾室,那些庶出子弟,被人一煽动,偷偷在给邱大公子的汤药里动了手脚,让他一辈子瘫痪,再也爬不起来了。”紫萱虽一直维持着冷静从容的态度,但话语中的恶劣心情,是怎么听都不怀好意。
顾文澜笑了笑,眼底不见半分笑意,“光是瘫痪,以为皇上就会放过他吗?皇上正对他恼得紧,才不会管他现在是什么情况,他想要装死,皇上不会答应的。”
邱宇杰前世爱顾梦琪爱得不可自拔,偏生求娶了她,并让她多年无所出,恶名她担了,好名声全落在他身上了。
顾文澜又气又恨,如果没有出邵皇后与太子的那档子事,她老早就与邱宇杰和离了。不过,他主动提出和离,也没什么不好,反正无情无义的帽子,邱家上下是逃不了了。
她可以想象得到,邱家前世的下场也没有好到哪里去,以为与她撇清关系,那群小人就会放过他们吗?
细思后,顾文澜对绿绮招了招手,低语在她耳边嘱咐说:“你且”
听完之后,绿绮点了点头,冲她欠了欠身,往外走去。
紫萱好奇,疑惑问道:“小姐让绿绮对外散发谣言吗?”
“不,”顾文澜笑意盈盈,“子爵府闹了这么多的事情,皇上怎么会不闻不问?若我猜的不错,皇上正在查齐王受伤一事的来龙去脉,邱宇杰妄图逃过一劫,休想!”
天子一怒,伏尸百万,这句话可不是说说而已。邱家捅了这么大的篓子,无论如何,建安帝都不会轻言饶恕的道理。
紫萱细想了一会儿,觉得也是,继而又说道:“小姐,之前您托奴婢打听的事情已经有消息了。”
“真的吗?”顾文澜惊喜得从贵妃榻上站起来,面色充满了欣喜。
紫萱莞尔,轻轻一笑,“对,他们说临月楼的主子急需转让出去,小姐可和他谈一谈。”
临月楼声名不显,只是一家坐落于康平街上的小酒楼,外观还算精致华丽,位置也刚刚好,里面贩卖的东西相比其他酒楼,也无特殊之处。
不过,论谁都想不到,这家小酒楼数年后因独特的酒水饭菜,被一位大人物称赞交加,于是理所当然的火了起来,并且一直开到了整个大魏。
顾文澜前世去世时,这家酒楼的名声已经打到了北罗那边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