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二婶,”静默无声的顾梦琪也发话了,她振振有词地对邵氏劝道,“我娘说话向来心直口快的,但心不坏,三堂妹她出了事,我们也很抱歉,事后我们也做了一些补偿,但是呢,我们的心还是牵挂着三堂妹的身体,就怕三堂妹从此落下病根,我们就百死莫报了。”
说完,顾梦琪眼眶微红,泪眼朦胧。梨花带雨的美人,总是让人心疼怜惜的。在场的一些人,也不由得开始倾倒在顾梦琪这一边了。
邵氏一听,正欲说些什么,顾文澜的话就插进来了,“多谢大伯母与堂姐的关心,文澜的身体好的很。”
顾文澜神色自若,丝毫不被她们这番惺惺作态所影响。
“只不过,大伯母与堂姐的好心关照,也请多多关注一下二堂姐。二堂姐之前偶感风寒,身子不爽,文澜见着,都觉得心疼。”顾文澜牵了牵嘴角,用一种关心的语气对着吴氏与顾梦琪说道。
吴氏闻言,一愣,“柔姐儿病了?”一脸不敢置信且茫然。
这副模样落入他人眼里,自然有了一番说辞。
顾文澜“啊”了一声,惊讶不已,“大伯母还不知道吗?前几天我约了二堂姐出来玩,不想二堂姐说自己身子不爽,不方便出来,那时候我还想着大伯母若是知道二堂姐生病了,得有多心疼,结果大伯母一点都不知道。二堂姐也真是的,生了病怎么可以隐瞒不说呢?要是出了事,那该怎么办啊?”
语罢,还故作埋怨地念叨了一会儿顾梦柔的“不懂事”。
吴氏的脸色已经不可以用“难看”来形容了,周遭的人看着吴氏与顾梦琪的眼神,已经开始不对劲起来了。
自己的宝贝女儿生了病,自己一点都不知道,偏偏还要一个隔房亲戚来提醒。这得平时多疏忽大意,才会造成这样尴尬的局面?
一个连亲生女儿都不关心的人,会无缘无故地关心侄女吗?
答案显而易见,一些夫人小姐们的议论各种夹枪带棒,毫不客气地抨击庆华侯夫人没安好心,故意诅咒瑞敏县主。
听着这些人的议论,吴氏脸色铁青,很想要反驳,却又不知从何反驳起。
赏菊宴一开始宴请的人是庆华侯府二小姐顾梦柔,若不是吴氏自己为了长女的未来,强行夺走她的请帖,让她告病待在侯府里,大概此时此刻的场景,根本就不会发生了。
“不是的,娘日理万机,二妹妹她心疼娘辛苦,不想让她担心,这才没有告诉她一声。”顾梦琪这时候还要替吴氏挽尊,毕竟她们这对母女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
“哦?那么请问,大小姐你也不知道吗?”一位夫人皮笑肉不笑地看着顾梦琪,眼神无不轻蔑,“好歹是自家亲妹子,从刚开始到现在,也不见你提一句二小姐的生死,这时候跳出来给二小姐戴个高帽子,谁信啊?”
吴氏的茫然,顾梦琪的冷漠,这时候成为了攻击的最佳利器。带着尖锐的、不怀好意的、轻蔑的质问,声声将大受打击的吴氏与顾梦琪淹没过顶。
前几天,顾文澜确实约过顾梦柔出来游玩,但那时候吴氏迁怒厌恶顾文澜,所以就让丫头谎报二小姐身体有恙,不宜出门,把顾文澜打发走。
不曾想,这番话成为了今日的埋坟地,还真是搬起了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顾文澜笑容满面,满意地看着周围人对吴氏与顾梦琪的指指点点。
这对母女,打从一开始就没安好心,如今打落了她们的嚣张气焰,顾文澜比谁都高兴。
“本公主的地盘,可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混进来的。”一威严无比的声音悠悠响起,众人闻声,跪拜来人。
瑞安长公主冷眼睥睨着吴氏与顾梦琪,冷笑一声,“你们一开始拿着二小姐的名帖前来赏菊宴,好大的胆子!本公主这辈子最不容有人弄虚作假,庆华侯夫人,顾大小姐,这里不欢迎你,从今以后,本公主都不会再宴请你们二位了。”
此话一出,不亚于大众处刑,顾梦琪一贯的温柔天真面孔,顿时维持不住了,雪白雪白的。
吴氏瞪大眼睛,抬起头,直视瑞安长公主,“长公主,臣妇错了,求求你,不要这样做啊,这都是臣妇的错,臣妇不该起了贪念,拿走柔姐儿的名帖,琪姐儿她是无辜的,她一点都不知道啊……”
忙不迭地磕头,似乎是打算给她这席话增加可信度。殊不知这样做更加剧了瑞安长公主对她们的反感厌恶。
“本公主说一不二,你们且走吧。不然,本公主不介意让侍卫轰走你们。”
瑞安长公主裙摆一甩,在地面上拖曳出阵阵涟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