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定方何尝不知道这个到底,也不过是胡乱发两句牢骚罢了。
“大将军!启禀大将军,不好了!”外面,侍卫步履凌乱地冲进来禀告道。
张定方心中一沉,厉声道:“出什么事了?”
侍卫道:“朝廷的军队开始渡江了,另外……方才越州方向快马传来消息,驻守隰州的宁王突然率领十万泰宁卫袭击越州……越州只怕是……已经不保了。”
“什么?”张定方眼前一黑,险些栽倒在地。旁边军师连忙扶住他道:“将军,将军?”
张定方强撑着站稳道:“泰宁卫一向镇守边关,防备瓦刺和鞑靼,为什么会突然向关内……”
军师叹气道:“这两年瓦刺和鞑靼都还算安分,泰宁卫拥军四十万,宁王若是只是派十万轻骑入关……”两人对视一眼,一时间心里都有些沉重,这只怕是真的了。
张定方推开军师,起身道:“事已至此,除了战还能如何?老夫一把年纪难道还要做萧天御的俘虏?!”说完,抄起强上挂着的宝剑便大步走了出去。身后军师叹了口气也跟着跟了上去。
这场叛乱,起得突然败的也突然。谁也想不明白,明明在湖广一代还如日中天的叛军怎么突然间就一溃千里了。虽然有宁王的十万大军协助夺取了越州的缘故,但是辰州的几十万大军竟然也被朝廷大军轻而易举的打败了。甚至朝廷派来接替南宫怀的将军都还没有赶到。等到将军赶到的时候,朝廷大军早已经度过了大江围攻辰州了。
南宫墨和卫君陌悄无声息地回到了军中,跟着一起回来的还有名扬天下的弦歌公子。对外的说法自然就是卫君陌受了重伤被弦歌公子所救了,而弦歌公子又刚好是南宫墨居住在丹阳的时候教授她医术的老师的徒弟,两人是有师兄妹的情谊的。如此一来,军中自然也没有什么人反对了。何况,有弦歌公子这样一个天下无双的医者在,对于大军来说绝对是一件好事。
南宫怀也没有追究这些日子卫君陌和南宫墨去哪儿了,做了什么。这次能顺利渡江,还多亏了卫君陌暗中命人会回来的情报。虽然这次出征没能够毕全功,但是到底在接替的将军赶来之前他已经率军度过了江,围困辰州,也算是大功一件。唯一让他不太高兴的事情就是,派来接替的将军是鄂国公元春。
鄂国公一来,萧千夜却是松了一口气。这些日子他在军中可谓是这辈子最憋屈的一段时间了,即使是卫君陌回来了,但是之前的事情早已经刻在了将士们的脑海中,众人对他的印象依然是差到了极点。南宫怀更是毫不客气地夺去了他所有的权利,鄂国公虽然如今对这个女婿也颇有些意见,但是到底是一家人也不可能真的拆萧千夜的台。于是原本的兵权也还给他了,南宫怀虽然不悦,但是元春来了军中就没他什么事了,他自然也就撒手不管了。
鄂国公接替了军中的事务,受伤的南宫怀,卫君陌等人就可以启程回京养伤了。南宫怀如今跟鄂国公不对盘,自然不想多留,当下就带着人走了,只是南宫晖却依然还要留在军中效力。卫君陌原本是不用走的,但是萧千夜再三劝说卫君陌身受重伤,公主想必也十分担心云云,坚持让他回京养伤。其实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萧千夜这是准备打发走了卫君陌自己好大显身手,卫君陌也不在乎这些,等到鄂国公开口之后便十分爽快地也跟着走人了。
几天之后,辰州城告破,张定方被属下护着杀出重围不知所踪。
一处不起眼的小镇外的密林里,张定方一身狼狈的被最后一个下属搀扶着,苍老的脸上满是疲惫和悲愤。这几日,从辰州城逃出来之后他想要赶回瑾州,却在半路上找到了大批人马的追杀。无奈之下只得四处奔逃,到了这会儿终于是山穷水尽了。看着眼前漫步而来地带着面具的黑衣男子,张定方白发竖立,目眦欲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