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漪都觉得有些看花了眼。
“你这才第一天,若是你也数十年如一日的来这儿,闭着眼睛都能走到,而且国子监是前朝就打造好的,这么大个学监,也不能说改就改。”
“那岂不是很乏味?”
“国子监闻名的一直都是学监内的夫子们,这些夫子都是北楚最有才学武艺一绝的文人武士,能得他们教导,怎么会乏味。”
“这话到不像是你能说出来的。”
沈清漪跟见鬼一样看着纳兰方仪,在她的印象里,纳兰方仪一直是一个“懒于课业”的女人,可不会说出这些话来。
“唉,确实不是我说的。”
是李清明经常挂在嘴边念叨的,念着念着,纳兰方仪也被李清明潜移默化起来。
“国子监虽说规模大了些,但是要改动还是不难的,总得给学子们点新意才好。”
清漪不知转进了第几个一样的院落说道。
“其实吧,我一直在想,国子监一直没被改动是不是因为我们财大气粗的明惠郡主没来这上课,要是你来这上课,第一日就觉得乏味,转头跟侯爷一抱怨,这国子监早就翻修了。”
纳兰方仪可不是开开玩笑的,工部一直想要翻修国子监,户部哪一次不是以各种理由退居,户部掌控在永昌候手里,永昌候要是不想要某些顶着名额来上课的人舒服,那也就一句话的事情。
“是吗,那我改日得跟祖父好好说说。”
清漪果真上了心,原来哥哥前几年一直过得是如此乏味的生活,就算自己来不了几天,可侯府的旁系在国子监上课的人也颇多,若不是很麻烦,清漪还是很愿意为她们出一份力的。
“啧。”
纳兰方仪羡慕的啧啧嘴,来世可一定得做个财大气粗的小姐,这清汤寡水地国师可真是捞不得半点好处。
走了一刻钟,纳兰方仪终于停下了步子。
“其实吧,思邈堂还是很好找的,因着二皇子殿下和我还有左右相之女全在思邈堂,所以思邈堂一直都安置在国子监的最中心,不管你往哪个方向走,最后总能绕到思邈堂的。”
“怪不得,我们走了这么久。”
清漪擦了擦额角的汗珠喘着气说道。自己平日在宫中只在紫宸殿和漱玉殿走动,有时候这短短的一段路程也是坐桥撵来回,出门再不济还能骑小黑,还真没走过这么远的路,而且这国子监的路往里面走其实就是在爬山,最中心的思邈堂是国子监的最高处,清漪都怀疑是监长故意在玩这些北楚最权贵的子孙。
“你可真废啊沈清漪,这才多少路而已,就把你累成这样。”
纳兰方仪翻了个大白眼。
“这天可真是越来越热了,改明儿,真的得提议祖父好好修建这国子监了,路上都没有回廊,要是下雨天不得全淋湿了。”
“去吧,等着享你的福。”
纳兰方仪边说边轻声跨进了学堂,学堂的正门是不关的,纳兰方仪的位置在思邈堂左边的最末尾处,这还是纳兰方仪自己提议的,不然每次最后一个到还要穿过众人的桌子盯着十几双眼睛走到第一张书案,心里还是有点压力的。
“你来啦,今日怎么又迟了些,下回可不能再这么迟了,夫子课都讲一半了。”
“知道了,知道了。”
纳兰方仪懒散地跪坐在垫子上,今日可真不是她拖拉,完全是要顾忌清漪的步子,这才迟了。
清漪桃花眼一眨,兴味的看着纳兰方仪身边清秀白净的少年,她听楚晚宁说起过这个少年,是工部尚书大人家的李清明,一天到晚都跟在方仪身后,没想到还真是。
纳兰方仪强板着脸目不斜视地拿出书册开始认真听课。
夫子注意到了纳兰方仪和清漪进来,尽管他没见过清漪,但是能在小国师旁边走着的,又是这般惊人容貌也只有那明惠郡主了。
夫子早得了吩咐,不得大肆声张,但其实大家也都听说了,夫子只好当做不知道,继续讲着诗书,清漪看了看左边第二排有一个空座,应该就是给自己的,之前赵婉儿在的时候是坐在右边靠后的,毕竟她的身份比在座的都低,昨日夫子才调整了位置。
清漪惊喜地发现,自己右边就是傅纯熙。
“傅姐姐。”
清漪用极其小声的声音叫了一声傅纯熙。
傅纯熙刚刚没注意到清漪进来,直到听到旁边有人用软软糯糯的声音喊自己。
“是清漪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