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爷爷和薛奶奶就要离开草甸村了。
薛爷爷的身体虽然康复了,但较之以前差了不少,走路猫着腰,有时需歇息片刻,不然上不来气。
薛奶奶教申申刺绣,不过,她眼神很不好,申申又没什么时间,两家离的太远,来回跑,来不及给玟玉做饭,还要照顾松鼠和猫崽,因此学起来是磕磕绊绊,半途而废,费劲力气也没学成。
申申还是像和姜菡学。不过,婆媳俩的关系一直都不怎好。和邻居聊天的时候,邻居说别看薛奶奶很和蔼可亲,却是出了名的恶婆婆,对待大儿媳妇非常不好。
生孩子那时候,不帮着照看也不伺候月子,孙子好几岁了,才亲近。却在孙子长大以后对婚事横加阻拦,婆媳俩没少闹的鸡飞狗跳。因此,姜菡去了哪,薛奶奶是不可能知道的。
恶婆婆这个词,竟然会发生在薛奶奶身上,挺不可思议。
申申听他们这般说,却没有任何恐惧,她的奶奶和娘亲就像母女一般,她相信也会遇到和自己亲如母女的婆婆。
当然,前提是她得有个男人才行。
在临走前一天,薛爷爷亲自来,请申申去吃饭,并还让她带上玟玉。
俩人挨着坐。
薛爷爷和薛奶奶看了半天,互相对视,都满意的点点头,似乎有什么话要说,却都心照不宣地抿嘴一乐。
申申小声问玟玉:“两位老人笑什么你看出来吗?”
玟玉道:“笑你晒黑了。”
申申摸摸自己的小脸儿:“啥?我还没捂白?”
薛奶奶乐:“这俩孩子叽叽咕咕什么?吃菜,吃菜。”
薛爷爷对玟玉说:“陪爷爷喝点儿。”
薛奶奶道:“不许喝多了!”
薛爷爷点头,然后去拿了一黑瓷罐,倒两碗,玟玉急忙起身拿,薛爷爷坐下,让他也坐下。端起碗:“我们明天就离开草甸村了,在走之前,把你们叫来,是有事想要嘱托。”
申申道:“您说吧,我和沈大哥洗耳恭听。”
薛爷爷对她的态度很满意,颔首而笑:“知道,薛爷爷为何力荐你做里正?”
申申想把自己夸一番,但如此自恋似乎不妥,而且薛爷爷虽然笑着说的,却透出严肃来,申申也不敢不谦虚:“申申一心改变村庄现状,尚未想得清楚。”
“对,就是你当初这句话。你说,你要带着大家过上好日子。我就想,这孩子精瘦的小身板,竟然有如此勇气,我这老头子都佩服。就连我,也没说过如此豪言壮语。”
玟玉道:“她就是一个爱说大话,却也愿意做大事的女孩子,敢想敢说也敢做。”
前半句,申申以为他要讽刺自己,刚想瞪过去,就听到后面的话,当即如大白鹅一般挺胸抬头。
玟玉撇撇嘴,“说你胖,你还喘上了。”
薛爷爷乐:“我找你们来,是说公事,私事,你们单独说。嗯,老婆子,我刚才说到哪儿了?”
薛奶奶提醒:“里正。”
“对,人老了记性就是不好,刚说完就忘了。全村千来人口,不怕闺女你听了不高兴,比你能干有本事主意多的好几位,当然也包括老头子我。但我更看重的是你这份勇气和实际行动,对一个村子,想要致富,多数人都在说理想,只有你愿意到处跑,没有你,我们都活不到现在。”
申申道:“您严重了。我只是帮大家解决燃眉之急。但是,说不准哪日就要上交赋税,将是一笔不小的钱数。说来,我这也是帮了倒忙。”
“总不能活活饿死。赋税之事,你不用担心,会有办法解决。”
申申眼神亮起来:“您和县令有亲戚?”
“认识而已。不过,我说句话,他还是会给我这个面子的。”
申申却不太放心:“他还说,会抽空来一趟,至今都未见得人影,不知是否早已忘之脑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