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顿下手中的刻刀,朝窗外看去。
他应该是从外面才回来,身上的衣服有些湿润,连带着他光秃秃的脑袋上都泛着水光。
“吃吗?糖油粑粑。”
他把手伸进来,手心里躺着牛皮纸包着的糖油粑粑,上面儿还冒着热气呢!
枕君放下手中的刻刀,走到窗前,拿过他手中的糖油粑粑。他手里还拿着油纸伞,身上的衣服鞋子都湿得差不多了,很显然他没没来得及换衣服就给她送糖油粑粑来了。
“对我这么好,就不怕我爱上你?”
自从上回枕君将他的以身相许当了真后,檀恒对她这样的说法已经有了心理防备。
“贫僧乃出家人士。”
枕君被他逗笑了,好一个出家人士,平日里倒也没见着他把自己当成出家人,倒是在这种问题上老是用出家人来做借口。这拒绝的意味也太明显了吧。
枕君将糖油粑粑递到他面前,示意他也吃。
他摇头:“我不爱吃这个。”
不爱吃,枕君也不强求,没人抢她的吃食她还挺乐意的。
雨一直在下,到了夜里九十点才停。
空气中弥漫着湿润的气息,院内的海棠花早已是“绿肥红瘦”。徐大生很是勤快地用扫帚打扫着院内的落叶残花,都堆成一座小山了。
听徐大生说,檀恒从中午进了房间后就一直没出来过,连他送过去的晚膳都没吃。虽说檀恒以前也是整日嗜睡,但就算再能睡,三餐是一餐都不能少的。
他房间门口的食盒还在,里面的鸡腿和红烧肉已经凉了。这都是他喜欢的,按理说他绝不会浪费才对。
心下疑惑,枕君敲了敲门,里面没声音。
“檀恒?”
因为知道檀恒并非他的本名,所以枕君很少叫他的名字,确切的说,这是她第一次叫他人间的名字。
里面还是无人应声。
“你再不出声我就进来了。”
里面还是没有声音。门没锁,枕君直接推门进去了,他睡在床上,脸上泛着不正常的红晕,皮肤有些发烫。按照人间的说法是有些高热。
许是之前淋了雨的缘故,染了风寒。
她用术法将他的体温降了下去,但是治病还得药石医,光靠术法是无法根除的。她便差徐大生出去买了些治疗风寒的药,然后对着方子煎了一碗药。
“把药喝了再睡。”
檀恒睡得迷迷糊糊地,眼皮特别重,而且浑身乏力,这还是他第一次感觉到凡人的身体这么弱。淋个雨都能给淋病了。
还未入口,药的苦涩就赚进了他的鼻翼,用舌尖尝了一点,他便把药给推开了。
“苦。”
“良药苦口。”
檀恒还是拒绝。
这还是枕君第一次认识到,原来这世上还真有这么矫情的人,不过是喝口药,竟为难成这样。当年她喝的药可比这个要难喝的多,也没见她说半个难喝。
“加糖了会削减药效,喝完后再含颗糖就不苦了。”
檀恒还是一脸的抗拒,枕君实在是没办法,将药含进嘴里,把他拉过来,吻上去,将药尽数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