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去主殿瞧了一眼那发着佛光的舍利,在她眼中,这舍利早就是她的私人物件了,待她下回回去的时候,她便会将这舍利给带走。
逛完了寺庙,她又回到了禅房。小坐了一会儿后,她还是闲不住,便将魔爪伸向了那掉了几瓣的荷花。她轻轻用手一捻,那荷花直接折断在了她手中。此时,檀恒恰巧醒了,还出现在了她的身后。
“你在作甚?”他的声音有刚睡醒的哑。
她似乎有产生了一种做了坏事被抓包的感觉,连忙将断掉的荷花插入水缸。她一转身,那荷花就漂浮在了水面上。
“没做什么。”隐藏得是极好的,丝毫没有罪魁祸首的心虚。
若非瞧见了那浮起的花,他还真会觉得她是无辜的哩!
瞧着她极力隐藏的模样,他没有继续追问,而是转入了另一个话题:“贫僧尝过了无数好酒,也就你这青梅酒最是对味。”
这种话她已经听过无数遍了,可不知为何从他嘴里说出来的最为动听。不过她并不打算聊关于酒的话题,而是将她掩埋在心中已久的疑问给问了出来。
她问:“我很好奇,你为何终日嗜睡?”
他却反问她:“那你又为何终日饮酒?”
“因为喜欢。”
“同样的话贫僧也回答给你。”
枕君笑了,她在笑他虚伪。
檀恒也笑了,他笑他们两个人都很虚伪。
常听人道,这世上最难拿捏的不是那种声势浩大将喜怒哀乐都写在脸上之人,而是那种分明长了一张人畜无害的脸,可就是让人无法琢磨情绪的人。往往这后者总是蛰伏最深的那只毒蝎子,总等待着给人最致命的一击。
很显然她和檀恒都是蝎子,用着虚假的动作试探着对方的深浅。在这场势均力敌的博弈当中,谁先露出马脚,谁就先输了。
时间久了,檀恒也开始慢慢习惯一出门就看见枕君坐在外面的石凳上,用一种看自己私人物件的眼神盯着他看。有时候,她不在时,他会有那么一瞬间去想她去了哪儿?又同谁去喝酒了?
她仿佛成了他生命中一个比较特殊的过客,不同于酒肉朋友,不同于擦肩而过,好似点头之交上一点,狐朋狗友下一点。更像一种悬浮在半空的空中楼阁,是一种没有稳固根基的相识之情。
颇有一种“同是天涯沦落人”之感。
有她也好,无她也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