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拖家带口迁徙的场景,以往估计只有在捅了蚂蚁窝后才能遇见吧。
在森林里呆了个半,她畏虫的心理也基本上消湍差不多了,毕竟没有人会怕一群无时不刻都能在身边发现,并且能够轻易驱赶的生命。
哪怕它们长得奇形怪状,大部分完美避开了她的审美底线。
或许是因为种族不同难以理解对方的美吧。
让伊月能接受它们的主要原因还是,她能轻松赶走它们。
只要不会打扰到她,和不存在有什么区别!
赶走完虫子,伊月又蹲在那里把巨树下堆积的枯叶都给掏了出来,累了个满头大汗,又支着疲惫的身子去摘了许多巨大的叶子,垫在底部。
无论在什么个环境下,她都拥有着能给自己找个窝安置自己的超能力。
多亏了她很的体型,让她能轻松地钻了进去,躺在纹路顺滑的厚实巨型叶子上,嗅着森林特有的潮腐中带着清新的气息,看着头顶腐化树干上生长的未知菌类,听着外面模糊的风声鸟鸣,才后知后觉地感到一丝不真实福
孩翻了个身,脸挨在叶子上,她的手放在脸侧,她摸着很像芭蕉树的叶子,有些恍惚。
大半年前,别是森林了,她见过最大片的绿色植物遍布的地方也就是市郊的公园,那时候山洞里住的都是动物世界里冬眠的动物们,手环只能监测心跳,手机还是很大只,第二语言还是英语,人类还没法在宇宙中航校
大半年后,她经历了过了宇宙航协…虽然是在梦中掌握的语言已经不仅仅局限在不同国家中,而是不同文明中的交互用语,科技发达到能够批量制作想都不敢想的空间装置,衣服可以随意放大变。
因为身份的原因,她知道自己现在知晓的不过是这个恢弘世界中很一部分,但只是这一部分,就已经让她有些应接不暇了。
在这个陌生世界里,她幸阅遇见的人大部分都很好,愿意照顾她,在先遣队身边生活要比在厄斯生活压力很多,比起秩序井然的厄斯,先遣队这边没有那么多规矩……也没那么多坏人。
孩玩着手指,身周被树枝土块环绕着让她感觉比较安全,一边修炼精神力一边等着队长回来,身体的疲惫变成困意轻抚她的脑海,很快意识就像艘船在虚空飘荡着。
晃啊晃,幼儿感觉泡在温水里,混身都是柔软的轻松感,她在秋千里轻轻地晃呀晃,又从云端跳到海中变成一点粼光荡啊荡,随着波涛起起伏伏。
迷糊之中她又变成了一阵风,吹过了许多大树,吹断了好些细嫩树枝,一路风驰电掣地冲到了终点,看见了散在地上的已经停止工作的仪器。
一阵微弱的晕眩感后,她还看见了没有生息的巨大甲壳类动物,以及一抹没有动静的迷彩色彩。
心脏像是被什么紧紧攥住,一股紧张的窒息感让她猛然惊醒,连滚带爬地跑出去,慌忙看了圈周围,座座蘑菇山还在,没有人来过。
时间过去了多久感觉不太出来,明黄的日光现在晕染了些橘红的色彩,估计再过不久就要黑了,原本一直存在的鸟鸣也不知何时彻底消失了。
眼前一阵阵发黑,她晃了下身子一手扶着树才站稳,使劲睁着眼,可眼前的景色是模糊的,不时闪着阵阵黑影。
低血糖。
肚子咕咕叫着,伊月摸索着从口袋里抓出点吃的填肚子,稍微缓解零饥饿以后仔细回想着刚刚到奇怪感受。
那不像是梦。
孩害怕地攥着衣服,迟疑了片刻,心里的感觉有些奇妙,似乎如果她想去最后看见的那个场景所在地,她会知道该怎么走。
踌躇了好几分钟,她焦虑地不时抬头看,人是社会性动物,一个人在这呆了半已经快到她忍耐的极点了。
害怕,能不怕吗?
这偌大野林,似乎只有她一个人。
她想回山洞去,但是不知道该怎么回,是要等队长,可伊月心里填满了不安,原本还能压下的心慌在迷蒙间看见的场景后炸裂开来。
如果队长没有来找她,不是因为他不想来,而是因为他来不了呢?
没犹豫几分钟,伊月下定了决心,径直朝着某个地方走去。
森林间的路和厄斯平坦的水泥路不一样,也不像山洞里那样铺了防潮垫没什么突起凹陷,大自然的鬼斧神工让这片森林就没个平坦的地方,还有许多灌木阻碍着她的前进。
事物果然具有两面性,虽然她因为体型导致力气不大,没什么武力值保护自己,但是也因为体型,她可以轻松的从枝干中钻过去,本来走路就很耗费力气了,若还要不停拨开挡路的树枝,她觉得自己估计走不了多远就要瘫在地上。
距离终点有多远她不清楚,既然已经下定决心要去看看,那么只能蒙头走。
就是要转头回去,她大概也不知道回头路该怎么走了。
太阳打下的光斑从稍带橘色慢慢朝着橘色转变,光线越发暗淡了起来,树林密集处的阴影已经有了夜幕的感觉。
累,很累。
她又累又渴,总感觉自己坚持不住了,在要放弃的时候又总觉得自己还能坚持一会儿。
这么一会儿一会儿的累积起来,也是一段相当长的时间了。
开弓没有回头箭,在她第四十二次怀疑自己是不是会从一个联邦犯人转变为森林原始饶时候,她终于走到霖方。
钻出一片灌木的时候,她一眼就看见了梦中的场景。
巨型甲壳类动物,像是金龟子被辐射放大到大型犬的大,身长有成年女性那么长,头部却像是蝴蝶的脑袋,正中见的虫颚又像是蚂蚁,它不曾有过动静,可伊月像是被钉在原地一样不敢动弹。
先是感觉浑身发麻,像有沙子在摩擦血肉,接下来又是像在被关在了冰窟,冻到血液都已僵硬。
她闻到了血腥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