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河牧场蝗虫肆虐,御马监却也炸开了锅,一干典簿,力士,监丞、监副都乱作一团,没了心神。因为他们的堂尊弼马温牧马还没回来,而去的牧场不巧正巧就是天河那片。
御马监,弼马温座下有四个帮手。他们分别是典簿管征备草料;力士官管刷洗马匹、紥草、饮水、煮料;监丞、监副辅佐催办。
他们此刻心急如焚,却不是担心那堂尊,而是生怕看管的天马出事。
天马速度迅雷,要是发现蝗虫大军及时逃跑,那蝗虫连马屁都追不上。可若是哪个崴脚受伤,那却是不妙!而凑巧的是,前两天力士在刷洗马匹时,却发现匹天马蹄子有伤。原本他想禀报,但那马儿正好前几天被武曲星君骑过。
武曲星君是何许人也?那可是出了名的锱铢必报加小心眼,自己要是给他上眼药水,变瞎得肯定是自己!原本,他心想这还没到放牧的时候,但谁想堂尊突然心血来潮要去遛马,但遛也就遛了,可谁知他居然遛到了天河边。
此刻,力士那个心急啊!来回踱步,犹如热锅上的蚂蚁。
但相比力士,那典薄心中却乐开了花。
死吧!统统都死吧!死得越多越好!最好连那弼马温也被蝗虫给吃了!这样有武曲星君提点,自己便是下一届的弼马温。
相比这俩人的复杂心思,那监丞和监副的心态却好多了。反正天马出了事,那也有人顶雷,就算这弼马温被问责撤职,也轮不到他们。
“我说你能别来回踱步了行吗?看着人心烦!”见力士来回踱步,典薄便是一番无端指责。
“天马若是出事!咋们谁也脱不了干系!”力士反驳道。
然而,典薄却依旧老神在在,无所谓道:“反正天塌下来,也有高个子顶着!你着什么急啊?”
“咋们四个就你个子最高!顶也是你顶!”
典薄闻言,顿时古怪的环视了一眼,还别说!四人之中,还真是他个子最高!顿时有种说不出的心虚!
就在四人大眼瞪小眼时,远处突然传来了一道熟悉的声音。
“俺老孙回来了!”
四人见状,顿时喜极而泣。
高个子回来了!
主心骨回来了!
顶雷的回来了!
一连三种心思,分别在典薄,力士,以及监丞和监副四人的心头升起。
远处天马在弼马温大人的英勇带领下,终于安全回到了马厩。只见他飞身一落,便站在了四人面前。
典薄看着眼前比自己矮上半头的堂尊,心中突然生出一个古怪的想法。
他貌似也没我高啊!
看着孙悟空一脸愁容,力士忐忑的问道:“堂尊,马儿可有折损?”
孙悟空脸色阴沉道:“折损了一匹!”
“啊?这还了得?天庭要是怪罪下来!那可是大罪啊!”典薄闻言,顿时大惊道。
“俺老孙一人做事一人当!要是那玉帝老儿怪罪下来,俺老孙自然认罚!”
见孙悟空如此“仗义”,四人顿时心中一松,但力士却有点过意不去。
“你们可认识些神通广大的神仙?”孙悟空抓耳挠腮间,突然开口问向四人。
“我们这些下等人,哪认识那些大仙啊?就连那些侍卫天兵,都不正眼瞧我们一眼!”
“嗯?下等人?我弼马温的属官居然是下等人?那岂不是说我弼马温大人也是下等人?”孙悟空闻言顿时恼怒。于此同时,这几天困扰他的一个问题,也有了初步答案。
四人闻言,皆心中鄙夷道:你还以为自己是上等人啊?
看着四人的古怪神情,孙悟空眉头一皱,突然问道:“我这弼马温是个什么官衔?”
四人闻言,皆唯唯诺诺道:“就是这官名了呗。”
孙悟空又问:“那这官又是个几品?”
四人老实答道:“没品。”
孙悟空疑惑问道:“没品,想必就是大的没品了?”
四人犹豫道:“是小的没品,只算个‘未入流’。”
孙悟空疑惑道:“什么叫做‘未入流’?”
四人继续道:“就是末等。这样官儿,最低最小,只是给别人看马的。哎!这看马的活,养的好也只是落个“好”,但若是出个错,便是问责问罪!根本就是一个费力不讨好的苦差事!”
孙悟空听了,顿时心中怒火中烧,咬牙切齿道:“居然这般藐视老孙!老孙在那花果山,称王称祖,怎么骗我来这养马?养马的,都是那些下等人干的活,老孙岂能干这等差事?俺不做这鸟官了,不做了!我要回花果山!”
孙悟空突然暴起,将那公案推到,从耳朵中取出金箍棒,晃一晃,变到碗口粗,便准备起身离开向南天门打去。
典薄见状,顿时心花怒放。
嘿嘿,畏罪潜逃那可是重罪啊!
然而,就在孙悟空将要起身离去时,那力士却一把抱住了他的腿,哭喊道:“堂尊,你可不能一走了之啊!你若是不喜欢这差事,辞了也就是了!但是此间却不行!”
“反正都是走,为何此间就不行?”孙悟空疑惑道。
“此间蝗灾来袭,若是不及时治理,那牧场不但尽毁,就连那马儿也要遭殃!而你要是在这个节骨眼下飞身离去,那可不是辞职,而是畏罪潜逃!”力士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希望可以感化孙悟空。
“畏罪潜逃?老孙却干不出这等下作之事!”孙悟空目光一凝,却是决定不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