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知道了,快松开手,发型都给本宫……本公子整乱了,怎配得上本公子这张英俊迷人的面孔。”
这话可不是司马衷自吹,太子是皇帝和杨皇后所生。
皇帝帅不帅先放一边,皇后杨艳,那可是小龙女级别的国色天香,司马衷这张脸你说能差到哪去?
“咱这些内侍都是侍卫低下,您假扮太监受些委屈也是应当,谁叫您非得出宫……”
三德子小声嘀咕,被太子一瞪立马禁声。
不多时,一辆古色古香的马车停在两人跟前,马车后门一开,杨济张华皆在。
“见过公子!”
几人早已商量了,扮做普通富商,而且魏晋开始,公子郎君这类称呼开始流行,二人称之倒也合适。
“无需多礼!”
司马衷被这后世难见的马车吸引了目光,一上车便好一番摸索,二臣只当太子首次出宫,也并未奇怪。
三德子则是绕到车头,和车夫坐在驭者位闲聊起来。
马车是杨府之物,即便此时已近宵禁,出洛阳西门时也无人敢上来查验。
透过马车两侧的车窗,司马衷原本兴致勃勃的看着沿途古香古色的建筑,可等出了洛阳,马车驶上驰道,景色却骤然改变。
道路两侧,到处可见衣不蔽体的百姓,这些百姓或是正兜售什么,或是三三两两,举着也不知是锄头还是木头的东西,在地里刨着什么,或是走在小路,走向远处那成片的残垣断壁。
这些人无论男女老幼,用骨瘦如柴来形容都不为过,偶尔和百姓眼神对视,也丝毫看不见光泽,
难怪古人将百姓比作草芥,他们实在是和这满地的杂草太相似了。
司马衷上一世便知道,东汉三国的战乱,给这片古老土地上的子民带来了巨大的灾难。
而西晋这短暂的统一,给予了百姓难得的喘息之机,甚至出现了所谓的太康之治。
也就是说,自己那个皇帝老子,实际上做的还是不错的。
可这真的是不错吗?
难道百姓非要到了易子而食的地步,才算是民不聊生?
自己呢?
等自己做了这皇位,能否像司马炎一样,亦或是有所不如?
司马衷穿越而来那一刻,想的便是如何能按照历史的脚步,让自己顺利继承皇位,然后舒舒服服的去享受,去做个昏庸帝王。
可到了那个时候,自己真能置这些草芥一般的百姓不顾,在皇宫高墙内,过那“芙蓉帐暖度春宵,从此君王不早朝”的日子?
此时的司马衷,第一次对自己产生了怀疑。
“殿下,殿下您在听吗?”
杨济正和张华闲聊,却发现太子如木鸡般呆住,这才开口发问。
“呃,啊,杨少保何事?”
“不知殿下可筹齐了购马所需的钱财,若是还未筹齐,臣尚有些家资,愿捐与殿下。”
司马衷摇摇头,示意他不用。
说起这钱财,便教他想起了那刘淑妃。
也不知这女人是否有病,第二天还真教那婢子给东宫送了五万钱来。
不过他亦打定主意,下次再去后宫必叫三德子跟着,除却皇后,谁叫都不跟去。
“殿下,殿下且看!”
马车外传来三德子的叫喊,司马衷朝窗外远远一望,只见那夕阳余晖照耀下,西子湖上碧波粼粼,湖畔阁楼上的琉璃瓦亦是盈盈生辉,当真是美轮美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