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儿,司马衷撩开长衫下摆,露出两只没穿鞋的脚,还故意把右脚踩到门槛上。
嘿,这倒履相迎这么明显,老杨你应该明白本宫的心意了吧!
其实司马衷还做了两手准备,若是这杨济是饭点儿过来,那咱就给他来个周公吐哺,想必传出去亦是美谈。
“嘿嘿,老师你还没说呢,到底是什么事儿让你遗臭青史了。”
诶,沐猴而冠,不外如是!
瞅着司马衷脚上,蜀锦所制的洁白长袜,此时已污秽不堪,杨济暗叹一声拱手道。
“殿下听错了,臣说的是,能教出殿下这等贤才,想来足以使济青史留名了。”
“嘿嘿,说的是说的是,到时本宫与老师一同青史留名!”
跟着太子进了东宫,路过广场时,杨济发现原本道路两边的花圃此时已被夷为平地。
几十个太监宫女如丧考妣般在上画着一种古怪符号,顿时觉得这东宫处处古怪,真真无可救药。
进了太子书房,杨济随手掏出一本论语递给司马衷。
原本他是打算好好教授太子一番,然后从这书中选出几题做殿前测试之用,让司马衷事先背诵下来,可此时他连多瞅太子一眼都觉得恶心,当下拱手道。
“臣尚有些公务未决,请殿下先攻读此文,文中有三处臣做了详解,请陛下务必背熟,若有不解,可向微臣询问!”
言罢,便搬了个小几,坐在书房门口掏出公文埋头理政。
这,太子的老师就是这么教学生的?
尼玛,司马衷不会是被这老师教成傻子的吧。
杨帆愣了,彻底的愣了。
翻开这书,只见书上写道:
学而篇:
子曰:“学而时习之,不亦说乎?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人不知而不愠,不亦君子乎?”
有子曰:“其为人也孝弟,而好犯上者,鲜矣;不好犯上,而好作乱者,未之有也。君子务本,本立而道生。孝弟也者,其为仁之本与!”
……
这特么不就是论语吗,自己前世都背了大半,有特么什么好不解的!
再看这家伙所谓的详解,无非就是把这圣人之意作了一番引申。
比如何为君子务本,杨济所谓的详解就是君子当专心于实事,不应好高骛远云云,简直就是平白无奇的解释。
司马衷不知道,杨济这是专门为他这个痴呆儿准备的。
这竹简看着厚重,实际论语学而篇也就是几百言,不到一炷香的功夫,司马衷便通读全文,他本身早有基础,再加上穿越导致的过目不忘,书中内容竟如印在脑中一般。
撂下书简,见那杨济一边写画一边拨弄算板,百无聊赖,司马衷便凑过去观看。
要不说好奇害死猫呢,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这么个举动竟招来一番斥责。
“哼,殿下难不成也看得懂这钱粮赋税簿?”
原来,杨济还在户部挂了个侍郎,平时无事,只是每年到了官府征收税赋,便会分些粮税统计的活儿。
“这有何难,不就是一些数学计算问题吗,别说本宫,就连我东宫的太监宫女都会,那个老师,如此简单的杂务,何不交由下人去处理。”
司马衷原本以为这货在处理什么难题,谁知只是一些简单的赋税计算,当下挠头道。
“呵,自臣任少保以来,自问未曾做过愧对殿下之事,可今日殿下竟一再折辱于臣,
既如此,就请殿下唤这通晓术算的公公前来,
如若不然,臣必将今日之事禀明圣上,哪怕拼个血溅朝堂,也要废了你这无才无德的痴呆太子!”
杨济怒极反笑,一撩袍子语气中带着决绝。
卧槽,这杨济是特么有病吗?
老子都特么倒履相迎了,处处好言于你,你特么倒好,从一进来就摆着张臭脸对本宫爱答不理,现在还想废了老子?
司马衷这火儿蹭的一下就窜上来了,当下朝院内吼道。
“三德子,给本宫滚过来!”
三德子正给个宫女讲解等式,闻言一激灵,心说主子到底是痴呆儿,刚还好好的,这翻脸比特么翻书还快,赶紧应声喏,屁颠屁颠赶来。
“现在本宫出一题,你给本宫听好了,若是答错,自去领三十板子,这内侍令你也别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