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爷爷,你不知道,阿铁哥哥家来了个姐姐,长的可漂亮了。”
一大清早,就见小环拿着根糖葫芦雀跃的跑了回来,像个小麻雀般叽叽喳喳的嚷个不停,嘴里一直说着那人长得如何如何漂亮。
等到小女孩和玩伴跑远,老人才眼露叹息,像是早已看到了一些人的命运嘴里低声说着,如一个孤苦的老人在自说自话。“你不去帮帮他们吗?也许在未来,他们会是你的助力也说不定,我们都是局中一子,那场大劫里,所有的一切都会有一次清算的千秋大劫哪怕是你”
老相师边说着边拾起盘角的几枚铜钱,作势就要往桌上丢去,想卜一挂,但最后在空中顿了有那么一两息的功夫又无力的放了下来,对于所谓的命运,他已有些不信。
斜角不远处的那个茶寮里,一个头发掉光的老头给一帮孩子们又讲着白素贞的故事,仍旧是那个结局。
老相师看在眼中又是摇头叹了一声。
书斋里的青年正随意的临摹着书贴,简单普通,没有丝毫出奇之处,他目光看着笔下的宣纸,一边写着一边头也不抬的淡淡道:“这世上总有那么不知凡几的人只以为掌握了力量便参透了生死大道,超越了这亿万苍生神如此,魔如此,连你这尊菩萨不也是如此”
老相师陡的一怔,面容霎时变得有些灰败,继而苦涩的笑着默然不语,一双如枯树皮般的双手似无处安放般显得很是局促。
但让他欣喜的却是书斋里的人语毕竟罕见的走了出来,站在门口,孟秋水先是瞥了眼那茶馆里正在给孩群讲故事的许伯,然后又看了看外面阴沉到吓人的天色这才拾起墙角的纸伞走了出去。
“算了,索性今天就出去走走好了!”
山道不宽,窄且陡,迂回曲折。路上长满了杂草,也不知道多少年前开辟出来的,如今两侧的荆条都伸了过来,走的人自然更少了。
古庙。
荒山总有古庙,世道艰苦难行,人们总是喜欢把希望施给所谓的神佛,以至于庙宇遍地,如此,自然有了比较,哪个庙近点,哪个庙灵验,哪个庙气派,香火鼎盛。
人心势力,对人尚且如此,又遑论一尊死气沉沉的泥像,遗忘的自然也多。昔日的香火供奉已尽,神案上也落满了厚厚的尘埃,庙宇开始变成颓垣败瓦,杂草丛生,以至于沦落为野兽盗匪歇脚的地方。
来来去去,却是连一柱香都没人再点过。
古庙狭隘,似除了一尊神像和一个供桌再也容不下他物。
神像笔直挺立,由顶至脚高逾尺,一头披散长发,加之庙内光线幽暗,看着便觉得凶恶且阴森,身上所披的也不知是何朝何代的服怖,戴着一层不知名的护甲。
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神像。
与那些世人供奉的庙宇内的神像不同,这尊神像,更像是一尊邪神,说不出的妖异,古怪非常。
好在今天有人来了,打破了这份静谧。
“救命啊”
一声声由远及近的呼救声。
声音愈近,脚步亦是愈近,临了,却见是个慌忙逃命的女子,一脸惶急,像是个受惊的兔子,见到哪破庙,女子二话不说便跑了进去。
身后,是一头龇牙咧嘴的恶狼,黑黄的狼毛,呲开的嘴里滴落着口涎,一点点的逼近上来。
女子很惶恐,瘫坐在地上一点点向后退去,只等靠到那神案她才停下,然双脚仍不停地磴着,是面如死灰。
这荒山野岭本就人迹罕至,如今自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可就在她心生绝望之际,这寂静荒庙兀的生起阵阵奇异怪声。
“唔唔”
那声音异常低沉晦涩,似是沉重的呼吸,又似鼻鼾,匪夷所思的一幕出现了,那头恶狼闻声竟是后腿一软,身下溢出一滩腥臊的尿液,而后夹着尾巴头也不回的朝远处急窜了出去。
野兽的直觉往往比人要敏锐,这庙里究竟有何种恐怖之物,竟然能把一头恶狼吓得尿了。
死绝逢生,女子长呼出一口气。她寻声看去,只见视线落下的地方,竟然是那尊邪异的神像,而且,看来看去,也就只有这尊神像能发出声音。
莫不是神像是活的?
诡异的声音仍在继续。
“唔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