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您要查这个人的身份?!”翠竹伺候莫昌这一年,从未见过这位皇子施展才华,这下子,不免兴奋了起来。
宇文兴见儿子留下,愁眉苦脸的,吩咐他坐下慢慢说。长空在自己之前“白衣能不能活,要看侯聪放不放她一条生路”的理论上,又前进了一步,告诉父亲,“白衣能不能活,关键是看她想不想活。舍不舍得死,怕不怕死。”
“目前看来,她那样经历的一个孩子,心里冷淡得很,可能是不怕。”宇文兴得出了这样的结论。
侯府上,也并非没有迷雾萦绕。侯聪亲自禀报给祖父母要在家里举行“缚杀”挑战的事,侯崇夫妇两个点头答应了下来,但随即对视一眼,觉得事情有点儿蹊跷。——缚杀比试本身平常,可问题是,侯聪是个骄傲的人,从来没参与过。再加上,白衣是个如花似玉的姑娘,和侯聪三天三夜寸步不离,听起来总有点儿暧昧荒唐的意味。
侯聪本人不是那种不懂男女之事的毛头小子——理国贵族的嫡子,正常情况下,14岁得一个差事,名义上的还是参与实务的,则另说;15岁就要请来女教习引导入门,16岁就能收房里人,接着就可以娶妻了。一旦妾室有了身孕,正妻的事儿就更好说:代表这家公子身体康健嘛。
侯聪因为14岁上被白衣打败,15岁时心病正重,除了对着傀儡发誓外,就是闷头习武读书,因此耽误了一年——16岁才请了女教习。据说一切顺利。虽然没有收妾,没有娶妻,都是因为皇帝中说要赐婚,侯家没敢轻举妄动。
那么,他提出和白衣进行“缚杀”挑战,到底里头有没有对白衣在意的成分在?还是,他心病未好,对男女之事毫无敏感度?
侯老夫人以帮忙挑点心为由,把慕容行叫到了后厨。这个地方,老夫人一般不来,看到这个阵势,厨娘伙夫们都找了个借口退了出去,让了个地方。
侯老夫人挑了几块牡丹花样的油蒸卷,试探地问慕容行:“你大公子,这是怎么了?好好的,缚什么杀啊?”
慕容行木讷地,照着老夫人的样子,也挑了同样的点心放进白瓷盘子。“白衣姑娘身份重要,大公子统领全局,总得彻底收服她才行。可她仗着打败过大公子,尤其是她那个哥哥调三窝四地,好像有些不服。”
“那个,”老夫人又挑了几个虾肉馅儿的蒸饺,“可她是个姑娘不是吗?你大公子对姑娘们,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这是试探慕容行侯聪闺房私密生活的意思,慕容行那带着点浅浅琥珀色的脸,腾地一下红了。“当,当然大公子是,喜欢姑娘们的。”
他不等老夫人再问下去,随便抓了个空盘子,端起来撤走了。
第二日巳正,莫昌为首的几个裁判纷纷就位,焚香起誓,表示一定要公平裁决,长空又一次强调必须发誓不能互相动手。
侯聪盯着人来的方向,不太懂为什么长空先到。长空就像能读心,对着大家说,却是说给侯聪听的,“女孩子嘛,出门总是慢一些。您又没规定我妹妹什么时候来!耐心!耐心!而且,大公子啊,我劝您做好准备,毕竟三天后你就会再次失败。治疗心病的药材都备齐了吗?”
元又第一个护主,“宇文长空,你也跟着大公子做事,这个态度是怎么回事?这样吧,我也向你提出缚杀挑战,你不许拒绝。等我赢了你之后,你就心服口服低眉顺眼乖乖当差,不然就挨棍子!”
长空“哼”了一声,离开众人,跑去大门口迎接白衣。
一刻钟后,长空从大门口接来了妹妹。
白衣一身墨绿色的新衣裳,是长空挑的。临行,她把那张写满问题的白藤纸,挪到了新衣裳的袖子里。这衣服不小心和侯聪身上的颜色、花纹登了对,倒向故意的。随身的用品有四个包袱,奶妈子一起送过来。四个包袱里全部是长空帮忙收拾的,足足整理了一个时辰。
莫昌肩负重任,亲自将两捆细绳分给侯聪、白衣,然后宣布其他地方也藏了绳子,侯聪也并不知道,这对两个人是公平的。至于侯府的情况,鉴于这里就是比赛场所,而白衣并不清楚,裁判们将陪着他们一起,用几刻钟的时间进行熟悉。
缚杀挑战,将在此之后,正式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