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卢才慢慢地变得不糊涂
台下的警察们为这俩口子唱词唱腔倾倒,“呜拉”、“呜拉”地乱吼。
“梦露,我的梦露,我为什么不能做你的梦中情人。”
简诺:“大兄弟,我照顾不过来,咱们是朋友。让我们共同来唱支游击队之歌——《老朋友再见》。”
那一天早晨从梦中醒来
啊,朋友再见、再见吧、再见吧
侵略者闯进了我家乡
啊,游击队呀,快带走我吧
我实在不能再忍受
啊,如果我在战斗中牺牲
啊朋友,你一定把我来埋葬
请把我埋在高高的山岗上
再插上一支美丽的花
啊,每当人们从这里走过
啊老朋友再见、再见吧、再见吧
每当人们从这里走过
都说啊,多么美丽的花
警察们唱得来劲,唱得狂欢,再不会唱歌的人,这种歌编得欢快活泼随和,跟着起哄绝没得错。
这首大合唱唱完,简诺要胡卢唱首《拉之之歌》,胡卢推辞不脱,整理一番情绪,系紧鞋带,裹紧大衣,献了上来。简儿在旁为他伴唱。
到外流浪,到处流浪
命运伴我走向远方
我没有约会也没有人等我前往
到处流浪、孤苦伶丁、露宿街巷
我看这世界像沙漠
我和任何人都没来往、都没来往
活在人间举目无亲
我好比星辰迷茫
在那黑暗中到处流浪
命运如此凄惨
但我没一点悲伤
一点不值得悲伤
我忍受心中痛苦
幸福来歌唱
有谁能禁止我来歌唱……
这一下不得了,警察们谁也没想到他们的指导员能这样善歌载舞,那唱腔低沉浑厚,那动作大方潇洒,有人归结于指导员的一副好身材,有人归结于他的天赋,他们的指导员绝不比那“梦露”差到那里去了。
最后的节目是《雪恋》,由简儿与胡卢演唱。
胡卢:我在这儿摘雪莲,我在这儿守边疆。
你催我回家没有用,我在这儿任务重。
简诺:爱窝已经筑好,人也等的好疲痨。
你看看我的眼窝,多少好时光错过,
我望空了天上的明月,你在关山上查岗补缺。
那《梦恋》还算可乐,可你糊糊涂涂把人认错。
胡卢:我只有-副好皮囊,确把姑娘玩得好难。
装腔作势是我的真本领,越不理你越使你上了当。
简儿:你身高八尺,脚占了五尺,
那是勾引女孩最好的身材。
加上你的恶做剧,
女孩乱了方阵、破了规矩。
胡卢:好心好聪明的好妹妹,
雪山上的鹰的雄心算个屁,
装腔作势掩饰不住那心中的惭愧,
待我御下军帽军装回家与你还婚。
简儿:哥哥算我拉了你的后腿,
建功立业未成就把家归。
要不然让我也学那花木兰,
与哥并驾齐驱保国护家乡。
胡卢:免了,免了,免了……
咱们警察同志们不同意,
妇女同志天生侍候男人,
哪能让女娃娃护守边城,
同志们说是不是……
众:是,是,是……
怎么舍得让‘梦露’小姐来受塞冷,
怎么舍得让‘梦露’小姐受欺凌,
我们苦,我们累,我们不怕苦和累,
我们战,我们斗,我们特别能战斗,
为了你‘梦露’,为了咱祖国,
咱们就在这里守候,
咱们就在这里守候,守候。
三十九节席老师的书信
“亲爱的不儿,让我代表炮兵参谋以及他的儿子写信感激你,在你的热心帮助下,胡部长明确指示安置办安置好这个小小的炮兵参谋,最后这个炮兵参谋进了市城防局,做了一个小小的科长。”
不儿刚好从孔子学院上课回来,在上楼梯的邮筒中拿到了这封信,心中特别激动,边走边看。
“不儿,魏老师真的与女友散火了。这是一个什么样的时代,真是太疯狂了,那女友也是疯狂,誓不服输,在银行大吵一番后,辞职去了省城。张老师过得还算可以,他的妹妹真的与你弟弟有瓜葛,细节弄不清楚。”
不儿做了饭,又读起信来。
“不儿,那胡部长好生奇怪的,他总是称他是一台机器,相当于一台机器。‘无人组织部’将来会取代所有的干部、公务员。”
“不儿,胡部长是个好人,我买了两条烟送给他抽,他死命拒收,说夏老师的亲戚办点事,还要递上烟么?不知你为何在他们的圈子里有这么大的影响,我真是服了你了。”
不儿:“扯蛋,我的席老师。”
“不儿,麻烦事来了啊,那胡部长有个孙子读小学,那胡部长以为我是大学语文老师,以为我了不得啦,要我给他孙儿补补课,我的妈呀,他那个孙儿嘴真多呀,那容得我把他补课,是他来给我补课。我不努力怕胡部长责备我,我努力能努力吗?我愁死了。”
不儿:“上一次天堂需下一回地狱。”不儿笑出声来。
“不儿,还有个传说,刘书记那个儿子为了炒‘比特币’,与那些文物贩子们有牵连,玩着一种从《博尔赫斯迷宫》中传出的一种古老预测仪器,准备携带该仪器逃往国外,被刘书记及时发现,刘书记大义灭亲,将儿子追拿归案。”
不儿:“是个新闻。”
“不儿,当初在电视上看到你领奖的场面,你与刘市长的大胆调侃,我们还以为你会成为刘家的媳妇呢。也好,你没去上套,据说那刘公子也是一表人材。”
不儿:“我操。”
“不儿一年一度的职称评比又要开始了,我内心希望它不要来,不要来拷打我们这颗本来已经骚乱的心,我真不该怎么去对付……”
“不儿,希望你早点归来,我们盼着着你,传说你的那位医生是气功高手,发起功来,能看透一切,不知你平时与她是怎么过的。”
“不儿,我估计你是怀孕了,大女孩是开不得玩笑的,是吗。希望你生个女孩,将来咱们做亲家,你能干,孩子们的出息你全包。”
看到这里,不儿笑了,还念出声来,笑得那般甜美幸福。她拍拍自己的肚子,唱诗般地念道。
“小小伙子快长成,妈盼你去完成重任。派你去别家帮帮忙,让你出去添添乱。”
南方:“我的诗人,这诗我有点听不懂。”
不儿:“会懂的,一定会懂的。”
南方:“你那席老师说让你生个女孩?”
不儿:“那是个懒婆头子,嘴最贫。”
南方:“她的希望不准确,你肚子里的是个带把的。”
不儿:“就没做检查,你怎么知道?啊,对了,传说你眼光可以看穿……真的有那么回事。”
南方:“偶尔为之。”
不儿:“能说说?”
南方:“‘认识你自己’、‘所有的神话不是神话’。”
不儿:“有点模糊。”
南方:“人是无底洞,他有千万种传说。”
不儿:“你那双眼睛会坏事的。”
南方:“我还有一双手、一颗心。”
南方给不儿按摩双肩。
“你不是有肩周炎吗?”
“你吹牛说可以痊瘉、断根。但它并没断根,不过发作时想想你的那些动作会缓解。”
“我们的媒人是刘流,总该谢谢他点什么吧,回国时注意带上礼物。”
“你怎么又提起他来?”
“是你提起过去那些事的……”
“我看你对他还有些感冒。”
“是吗?”
“我讲了医生是最善于斤斤计较的,毫厘不差。”
“我本说了句好话,你拼命往别处去发挥。”
“你那是带刺的鲜花。”
“带刺的鲜花才有味,有看头。”
南医生的手细而有力,能入木三分,装着情感,带着偏爱,一遍又一遍去寻觅,去讨好,去愧疚,去安慰,去报复。
“还是有点牛皮,我这脖子好多了。”
不儿搖晃着头,撩开她那乌发,那藏在乌发下面的丰膄白晰的颈脖子、园浑的双臂、清晰可现的锁骨、以及那丰隆的白得过剩的造型独特的胸,是那样和谐般地、不遗余力地表现出孕妇特有的东西来,来献给她面前的男人,她懂男人,她认输,从不逞能,也不叫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