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爱我还是爱工作。”
“一块爱。”
“不成,只能单选。”
“我爱你,确实爱你,我的美人,你有魅力。”
这俩人接吻,吻得死去活来,简儿被滚在床下,好在裹着被单,简儿被摔醒。
第二天上午,简诺在《博尔赫斯迷宫》上班,没多久胡卢传来话。
“来妮被擒,已交待骗取东西市云街镇夏家坪村人夏甲八万多元,朌夏甲带上身份证火速来核实,可挽回一部分损失。”
简儿非常奇怪,她记起昨天晚上的梦,她只是在梦中向胡卢提过这件事,那梦真的成了真实的生活吗?难道胡卢也做了同样的梦吗?
“喂,你从哪里得到消息的。”简儿问。
“不太清楚,大概是不儿吧。”
“放屁,不儿什么时候什么地方告诉你的。”
“大概是梦中吧。”
“什么时候的梦?”
“昨天晚上还是前年晚上吧。”
“你搞错了,那是我呀,是我简儿,你瞎了眼呀,没想到你是这样一个三心二意的人。”
“差不多吧,反正是一家人。”
“狗屁,你哪这么糊涂啊。”
胡卢:“我并不糊涂,我想邀请你同夏甲一起来一趟边疆,一算是陪表哥夏甲来办事,二算是来旅游,三算是来慰问我这个人民警察。”
简诺:“这还差不多……如果这样的话,咱们干脆以《小篷车》剧团来慰问边疆子弟兵为理由,让达达不儿姐姐都过去玩玩。”
胡卢:“那太好啦……不过,你们算义演,我们买不起,你们身价太高。”
简诺:“喂,你们不能太小气,饭总得管,路费总得出。”
胡卢:“那当然,不过我还得要请示。”
简诺:“事先订个协议……”
胡卢:“我们的警察都想看看他们的梦中情人——梦露小姐。”
简诺:“达达姐姐比我漂亮,你们的警察大兵给她取过什么名?”
胡卢“有人叫‘她为‘安娜卡列尼娜’,那是个情场理手。”
简诺:“乱弹琴,不要悔辱我姐姐。”
胡卢:“这些大兵水平不高,靠乱猜乱朦的,大部分演员就是卖面子的,只要面子漂亮就行啦。”
简诺:“不要侮辱我们的《小篷车》剧团。”
胡卢:“谈不上侮辱与尊重,那‘梦露’也是靠面子出名的。”
简诺:“你是这样的态度,咱们谈不来,谈不拢。不来了。”
胡卢:“很可惜。”
简诺:“你们不懂艺术,不懂艺术家。”
胡卢:“我懂你就够了。”
简诺:“小子,你还不成熟。你不够味,我以为你入了门,你要好好反思。”
胡卢:“你总不得让我老是跪着。”
简诺:“活该。”
三十五节不儿再次出国
不儿是傍晚时打车来到机场的。她想起几年前第一次出国的情景。
当得知芹芹已经找到她的亲生父母时,当她的身份被人知晓时,当她被人误解揭穿时,当她被刘流欺负后。那幸福、委屈与激动来得太猛烈了,她必须躲避人群,容她消化这积累起来的二十几年的点点滴滴……
这次去的是另一个国家,是去帮助一个人,这人由她气得出国的,这人患了严重的胃病,是工作太累、是相思、是什么什么?
南医生自称气功大师,常用发功给人治病挣钱。简诺的“若上一次天堂,需下一回地狱”的病因由他给出。然而明知故犯的南医生为了多挣废寝忘食地为人看病,并且长时间地发功,损耗自己的元气。首先损坏脾胃功能,不接纳食物,人一日日地消瘦下去。直到这天不能工作。
第二天早上下了飞机,按照地址找到孔子学院,再转过街角。
看到不儿来看盼他,南医生的病好了三分。
“添麻烦了。”医生说。
“别太在意。”不儿说。
这俩人掌握着分寸,竭尽全力抑制自己的激动。
南方瘦了,没先前的勇气与力量。
不儿:“还真不该把你送出来。”
南方:“不怪人,不怪天地,怪自己的胸心太狭窄。”
不儿:“一切会好起来的,面包会有的。”
这是医院里三十来个平方的小房,在凉台上自建了个厨房。不儿立即下厨房准备给南方弄早餐,时间已经半响午了。
不儿看这情况一时回不了国,便与东区大学联系。
“王处长吗,我是夏老师。”
王处长:“你不是请假了。”
不儿:“你不是嫌我嫁不出去,我出国了。”
王处长:“祝贺你有所收获。”
不儿:“人家不嫌我这个老女崽,只是我想多呆一段时间。”
王处长:“可以理解,出一趟国也不容易,看对一个人也不容易。如果你早有打算的话,可申请公派访问学者,论你的条件可以获得通过。”
不儿:“不去奢望那些了,我的好处长。”
王处长:“那就算因事请假行不行?”
不儿:“算你高抬贵手了,我感激您,我男朋友也感激您。”
王处长:“我代表学校祝贺你们,年青人。”
不儿:“感谢处长对我的特殊的照顾。”
王处长:“不须要感谢,别像席老师在背后骂我就行了。”
不儿:“哪能的。”
不儿高兴得发了疯,一把抱起南医生转了一个圈,她哪来的那么大的力气,莫明其妙啊。
不儿与南医生同居了。院方为她俩举办一个简单的婚礼,其实就是认识些人,吃点糖果,还吃了一席酒。
南方想学那鲁迅哥,将这初婚过得像《伤逝》中的那么浪漫,而不儿想学那《简爱》中的简爱去爱得透彻,爱得特殊。
“不似子君的子君,我把你封闭,是因为我太自私。为什么把你单独占有?不单独占有你,我于心不甘。而单独霸占你,我也于心不忍。你应该是大众的,你是你的学生的,你是你在东西城所有的民众的,民众喜欢听你编的歌,你还要在国内寻找刘流的妈妈的。而我把你骗到这孤岛上来,说什么齐眉举案?说什么良辰美景?娘子啊,原谅你这无赖的夫君。”
“我仅仅是个民女,父母盼我快快长大为人妻,感谢夫君接纳我这残败迟开之花。我盼的就是这齐眉举案,我追求的就是这良辰美景。”
南医生慢慢地康复了,不儿也在孔子学院找到一份工作。不儿还抽时间为《小篷车》剧组编写唱词,日子依然像国内一样地过得充实。不儿也渐渐地胖了满合多了,皮肤白晰,换了发型。
为了方便会友,这俩口子在学校旁边租了一套八十平米的房子居住,还买了一辆车,假日里,可以开车去逗风,可以开车去海边游泳。
某一天,不儿发现自己已怀孕。
三十六节刘流与桃桃的纠结
就像那瓜熟蒂落,水到渠成,刘流与桃桃终于同居。
俩人都是医生,除了爱上加爱,除了知道爱又知其所以爱。除了欢又知其所以乐外,她们斗智斗勇,在怀孕及反怀孕上玩得津津有味。
桃桃太过于热爱文学,一头钻进乔伊斯的《芬尼根的守灵夜》中,钻进了乔伊斯的眼中,她被乔伊斯的才华吸引住,废寝忘食地搜集资料,一心要拿下攻克乔伊斯的那类眼病。她觉得医生们太对不起作家了。
刘流是幸福的,他已评上副高,做了科室副主任。但他想到的是母亲的幸福,他要满足母亲的愿望,母亲虽然还未找着,但他相信母亲还活在世界上,母亲在静静地等待孙子降临人世,那时只有那时,母亲才肯露面。
刘流在桃桃面上曾自责过自己,他对不起达达,换了达达的避孕药,致使达达不情愿地怀孕,在引产后没照顾她休息好,以致患下妇科病,有可能终生不孕。
然而秉性难改的刘流,故伎重演,旧孽未尽。他一心想让桃桃早日怀孕,以致于造成桃桃的心理紧张。
桃桃想趁自己年青精力旺盛之时,好好钻研业务,把怀孕的事往后推迟。
桃桃并不是个不懂事理的女人,当她看到刘流那双焦渴的眼睛时,被这位好心的孝子感动了。
桃桃同意怀孕,同意为刘家添子,然而一去二来,事与愿违。一遍又一遍地怀不上。
妇科主任给她的诊断是精神紧张所致。
“桃桃妹妹为啥紧张哟。”不儿在国外与桃桃在聊着。
“姐姐,也许是刘子那副焦虑相使我紧张。”
“有姐姐在你别紧张好不好?”
“好的,好的……但就是做不到。”
“出来旅游一场又如何?”
“我想去乔伊斯家乡玩一回,就是请不出假来。”
“一出来,包你怀得上。”
“讨你吉言。”
不儿与南方也在纠结,这个小生命不请自来,来得不是时候,生活不好安排。要还是不要得早拿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