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蓝蓝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办公室的,在出了办公室的不远后,她突然听到了唐梦雅说话的声音:“禧年,以后我会经常来这里看看你的,到时候,你可不要嫌我烦哦。”
纪蓝蓝只感觉到自己的脚步虚浮,连她下电梯,走在楼道里,都不知道遇到了什么人,周围的一切,对她来说,都是茫然又空白的,她好像什么都看不到一样,就那样呆呆地回到了自己的工位上。
因为在苏禧年的办公室待有些久,堆积的工作又有些多,纪蓝蓝一回到工位上,就被其他几个同事送来了各种资料文件,她没有先去看那些文件,而是走向了洗手间的洗手台处,捧着凉凉的水,洗了一把脸之后,才返回到工位上,开始准备忙工作。
...
纪蓝蓝从办公室走的时候,有两道目光在纠缠着。
看到纪蓝蓝离开了,唐梦雅自然是高兴的不行,在苏禧年的面前,她虽然没有过多的表现出来,可她眼睛里的笑意,却是怎么也遮挡不了的。
前几天,她还在另一个城市出差的时候,就接到了她收买的苏禧年的那个助理的通知,说是纪蓝蓝这几天每天都要来苏禧年的办公室清洁卫生。
一想到纪蓝蓝每天都在苏禧年的眼皮子底下晃悠,她怎么还坐的住,当即草草结束了那边的工作,就买了机票回来。
虽然苏禧年已经明确告诉过她,不要再给他送饭了,她也知道苏禧年这个人,不喜欢任何人无缘无故过来打扰他,为了能够有一个合适的理由,她只好再次装作是过来给他送饭的。
虽然苏禧年生气了,可她的目的却是已经达到了,不是吗?
想到这里,唐梦雅的心情又愉悦了不少。
而苏禧年盯着纪蓝蓝离去的背影时,眼神却冷到骇人,俊美的容颜,瞬间覆上了一层冰,阴沉着盯着纪蓝蓝的背影,似乎想要把纪蓝蓝的背影蠢出来几个洞。
这个该死的女人,居然这么冷静又平和地走了,一点想要生气的样子都没有,冷漠的像个没有心的人一样。
从唐梦雅来的时候,他就已经注意到了,但那一刻,他突然想要看看纪蓝蓝会有什么反应,所以任由唐梦雅跟他说话。
唐梦雅说的那些话,都是一些他经常听到的话,他知道,如果要是让纪蓝蓝听到那些话,她的心情一定会有浮动的,他想过,她会生气,会发发怒,甚至会直接摔门离去,可他却怎么也没有想到,纪蓝蓝的神情居然会那么平静,背影那么绝情。
他以为纪蓝蓝被刺激的不够,于是在唐梦雅问出:“禧年,你在看什么呀?”的时候,他故意放大了声音,把自己正在看的东西,告诉了唐梦雅,也间接告诉了纪蓝蓝。
之后,他就开始暗中观察纪蓝蓝的反应,结果什么都没有看到,只看到她蹲下去的背影。
再之后,在唐梦雅问出:“哦?什么检讨?谁写的呀?”的时候,也不知道他是被怒气遮掩住了眼睛,还是纪蓝蓝的冷漠刺伤了他,他忽然口不择言:“一个无关紧要的人。”
他想,他的话都说的如此重了,要是还对他有一点喜欢的纪蓝蓝,应该会失控吧,就算不失控,有一点点异样的情绪,也是好的,也是他所乐意看到的。
可他看到了什么,他看到了纪蓝蓝平静的眼神,淡漠的举动,那一刻,他才发觉,纪蓝蓝好像……真的……没有当初那么喜欢他了。
这几天,他知道她每天过来打扫的时间后,都会按时坐在办公室里,哪里也不去。
在他见到她的第一天时,她推门而入的时候,他清楚的看到了她诧异的样子,她应该是没有想到几天没有出现在办公室的他会突然出现在办公室里吧。
惊讶过后,她的眼神里就只留下了陌生,和普通的员工见到老板那样,眼神里全都是小心翼翼,以前的她,见到他,哪里会有小心翼翼这种神色呢?
或许是现在与过去的差别实在是大,那天在她开口喊他苏总的时候,他一句话都没说,甚至都没有看她一眼。
他虽然在那个时刻没有看她,在接下来的几天,他都会悄悄地看她,甚至他都看入了迷。
前两天的时候,他清楚的看到,她有些紧张,拿着清洁工具的指尖,都是颤抖着的。后来的几天,她都没有那么紧张了,也是在后来的这几天中,他才能够安心看她打扫卫生了。
她很细致,每一处都打扫的很认真,很干净,看着她用心地打扫卫生的时候,有好多次,他都以为他们回到了小时候那样。
那时候,他和她都由他的母亲单独一人抚养,为了能够让母亲劳累了一天之后,不再回家后还要劳累,所以他家的家务活,都是他和她一起来做的。
虽然他们也很小,却不像别的小孩那样,觉得做家务活很痛苦,他们反而觉得很满足。
“苏总?”乔然见苏禧年盯着门口的方向,入了神,便试探性地喊了他一声。
苏禧年的回忆被打断,他又恢复了往常冰冷无情的样子,冷眼看着面前的乔然。
乔然顿时警铃大作,苦着一张脸把手里的文件递在了办公桌上:“苏总,有份文件,需要您签字。”
他只不过是来送份文件的啊,怎么就遭到了苏总的冷漠对待你呢?
乔然觉得自己有苦说不出,简直是全天下命运最凄惨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