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如此,将卒与囚犯有何区别?”
白时中哑然,片刻后才说:“这……自然是脸上字迹不同,所以自然能区别。”
“哦,朕倒是觉得,以后在文臣脸上也刺字,刺上官职。看谁还敢投降敌国。”
白时中大急:“官家,不可。文臣乃是流官,三年一任,倘若调离,难道又要再刺一次吗?”
“看来你是不反对刺面啊。既然这样,那朕就安排一些世袭职务,刺字。”
白时中连忙说:“官家,那将卒怎么能圣人子弟相提并论?将卒多粗鄙,不通文墨。且毫无忠心,一到乱世,便为祸作乱。平日里骄横跋扈,兵骄将悍,实乃国之凶器也,宜谨慎使用;而圣人子弟则是国之栋梁,治世之臣,又如……”
“放你娘的屁!”
王贵跳出来,大声道:“白大人此言,武人皆脑后长反骨,文人倒是忠君爱国?汴梁保卫战,一战而死将卒数万,某麾下一个小都头,为了拖住刘彦宗部,断了一条手臂仍然不退,死战到底。太原会战,岳将军冒着被感染瘟疫风险,五百人对战金军三千人。宗泽老将军身先士卒,死死咬住完颜宗贤,某也身中数箭,击伤完颜宗望,如白大人所说,若是没有武人,这国谁来保,家谁来卫?”
“粗鄙武人。文人经世,武人卫国,此乃天职,有何可说?若是武人不卫国,文人不经世,这个世道岂不是要大乱?”
王贵怒道:“那我们武人凭什么要低人一等?难道就因为我们是武人?”
“武人粗鄙,乃是国之凶器,必须要谨慎使用。岂不闻孙子曰……”
“你是我孙子!”王贵勃然大怒,原本他就对汤怀的死心中郁闷,此时听白时中叨叨说个不停,说来说去,中心思想就是武人就是低人一等,一腔怒火窜上来,劈手抓住白时中领子,咣咣给了两拳。
朝中大乱,有人上来劝架,有人上来下黑脚。一时间乱糟糟的。赵桓乐不可支,他也很烦白时中,当初便是他一直嚷嚷着要求和,现在又嚷嚷着要降低武人地位,见王贵给了他两拳不由觉得解气。
赵桓倒是没忘记自己职责,解开两人仇怨,罚王贵住牢四个月,算是给白时中出了气,但是军中刺面这事暂时先不动,只是岳飞新招募的军队中,不用刺面。
岳飞在牟驼冈中重新招募三千人,配上老卒三千人,一共六千,进行新的训练。赵桓下了这个命令,传到军中,众人大声欢呼。另外见面跪拜的礼节也一并废除,赵桓给的理由是,文武之道,恰如人的两条腿,必须并行,所以文人武官,俸禄一样,等级相平。
白时中被打的消息传了出去,惹来汴梁城里人笑话,不过文人可就没觉得好笑。很快,京城里又出了一件大事,让赵桓知道,提升武人地位,是一件多么困难的事儿。
此事发生在白矾楼中,八月,白矾楼中已经开始赏菊,中旬有一个菊花会。邀请文人骚客,乃至富商百姓进行品鉴,事情就出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