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家,此举与礼制不和,与祖宗成法不和,望官家收回成命!”
“启奏官家,此例不可开。历代以来,每至末世,无不兵骄将悍,涂炭生灵,为祸一方。汉唐盛世,皆以强亡,何也?兵将不知畏惧,弱干强枝,武人独大,朝中节制。汉末黄巾军、十八路诸侯。唐末各节度使,都是军阀。太祖当年也是一路军阀,官家难道想再蹈后周覆辙吗?”
“大胆!”
“放肆!”
吴敏的话像是水倒进滚油锅,群臣大骂。赵桓面无表情,大喝一声:“讲!”
“非是臣不知将卒辛苦,只是臣以为武庙配享规制过高,臣请官家以开封府名义设祀,着三品以下官员祭拜即可。”吴敏侃侃而谈。
“还有没有人要说什么?”
徐处仁站出来道:“臣以为吴大人所言甚是。武庙设祀,动静过大。”
“臣等附议!”
赵桓深吸一口气,从座椅上站起来,说:“此事,就这么决定。徐处仁,你协同礼部,定下规章,午时前朕要在案子上看到。”
徐处仁:“……”
“散朝!”赵桓说完咯噔咯噔走了,留下群臣在紫宸殿里大眼瞪小眼,吵嚷成一团。
大宋比明朝好一点的就是,文官集团的整体力量并不强大,虽然科举取士已经实行几百年,但此时的文官集团尚未形成强大的利益联盟,只是松散利益结合体而已。
赵桓虽然遇到一些阻力,但并不是特别大,尚且在控制范围之中。徐处仁一副慨然赴死的表情,众人把他团团围住,七嘴八舌地议论起来。
徐处仁道:“官家如今已经铁了心,尔等不要再说,各自好好做事。”
回到官衙,徐处仁找到礼部尚书吕敏候。吕敏候急得跟热锅上的蚂蚁似的,见徐处仁进了房间,立刻关上房门,亲自倒了茶水,问道:“徐大人,如今可如何是好?此例一开,官家抑文扬武之势必成。”
“照着官家所说的做,你我身为臣子,岂能忤逆官家旨意。”
吕敏候不敢置信地看看徐处仁,看样子他已经准备服软,“徐大人,你焉能不知其中轻重?武人配享香火,历朝历代都没有过,纲常不就乱了吗?”
“官家心意已定,你我能奈之如何?”
吕敏候急得直拍桌子,“大人,此事万万不可,若是你不愿去说,我去见官家,这不是乱套了吗。”
“吕大人,官家之命,谁敢违抗,我劝吕大人还是赶紧翻翻故纸堆。”
吕敏候大怒,指着徐处仁道:“徐大人,枉我还以为你是敢于任事之人,如今看来,也不过胆小鼠辈,算我吕某人看错人了!”
“吕大人!”徐处仁倏然拍了桌子,吓了吕敏候一跳:“官家命你我二人午时前呈上去,你若是误了时辰,小心要你脑袋!”
“你……”吕敏候为之气结,说:“好,好,我吕某人从此之后与你绝交,今日我便给你这个进身之阶!”
说罢,吕敏候气呼呼地翻礼仪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