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德诚。”

“命他暂归岳飞节制——不，将他调回来守城。”

李纲非常蛋疼。赵德诚与他有些渊源。说起来也是比较远的事情，只因为当初李纲在京城时，赵德诚便是他的护卫，如今十几年过去，虽然交情淡了些，但对赵德诚李纲还是比较认可。

再加上在他的规划中，牟驼冈十分重要，囤积大量水草粮食，用来防止汴梁被围死，是汴梁城的另外一个保险。如此重要的地位，让一个完全摸不清底细的小兵来担任指挥，李纲还没那么傻。

当皇帝么，可以不靠谱点，可以花点钱出去找乐子，花不了多少钱。但你不能瞎胡搞啊。单说这岳飞，万一真要是出点什么事，谁来负责？不还是我李纲么？

所以李纲非常蛋疼，坚决不同意让岳飞来守牟驼冈。

“李纲你要抗旨不遵吗？”

“臣不敢。只是牟驼冈万分重要，非比他处。岳飞初来乍到，对汴梁不熟。到时万一有个闪失，后悔莫及。”

赵桓大怒，但他说不出理由来。总不能说岳飞是名将吧，现在他哪里有名将气度呢？这等憋屈，让他差点憋出内伤。这种明明知道一个秘密，却不能说出来的感觉，太伤人了。

赵桓急促踱步，脑子急转。

不是说不能直接强制命令，然而直接空降的话，下面的官兵服气不服气？没有赵德诚帮扶一把，能不能顺利过渡？

但此事又非得做不可。郭药师已经投降金人，他是一定会把这个地方告诉完颜宗望，赵德诚这个家伙历史上就没守住牟驼冈，这个时候更不可能守住。

牟驼冈在赵桓的计划里着实太过重要，没有牟驼冈，金兵在汴梁就没有任何补给。而且更重要的是，岳飞在背后，完颜宗望随时担心会被捅一刀。

只要守住牟驼，对赵桓来说，就是巨大胜利。

“李纲，难道的朕的旨意不好用了吗？”

李纲脱掉帽子捧在手里，“臣请官家收回成命！”

“你这是胁迫天子，大逆不道！”赵桓暴跳如雷，“你该死！”

“臣，有罪。”

李纲从容不迫，昂首说道：“只是臣职责所在，不敢片刻忘记，”

“滚！”赵桓怒骂，顶着漫天飞舞的雪花踱步，走得越来越急，突然他又停下，“朕让岳飞与赵德诚较量一场，谁赢谁驻守。可否？”

李纲有些犹豫，抬头觑了赵桓一眼，见他满脸怒色，心中也是无奈，道：“如此最好。”

“好，走，摆驾牟驼冈。”

李纲忙道：“官家，如今天色已晚，不如明日再去。”

“金兵不日即来，哪有那么多时间耗费。”

牟驼冈在汴梁城西北，距离开封城四十多里，现在天色已逐渐暗淡，雪下个不停，等他们赶到起码要半个时辰，更何况，皇帝出宫，所需要的各种人马多不胜数，一时间哪里能凑齐？

李纲苦拦不住，只能随行。

“车驾从简，你我带五百人骑马出城。”赵桓吩咐，说罢便纵身上马，一队人马浩浩荡荡赶往安肃门。

还未到安肃门，只见到从皇宫方向来了一队人马，总数有千人之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