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福宁宫,赵桓心绪难平。宋徽宗看来没有放权的打算,那么他必须要现在开始准备夺权,并把他死死压制在龙德宫,万万不能出来。
他正要命人前去传李纲,一个小太监忽然进来禀道:“太常寺卿李纲求见。”
“传。”
李纲年纪四十来岁,身形瘦弱,长着一张苦脸,仿佛谁欠了他二百贯钱似的。进来后先看了一眼赵桓,然后才参拜。
“起来吧。”赵桓单手支在桌子上,淡淡开口:“李卿何事?”
“臣昨日听闻官家要离京,官家,此万不可为,岂不闻唐明皇旧事……”
赵桓道:“李卿,谁说朕要离京?”
李纲一时间愣在原地,这个消息是宫中太监传出来的,大家心知肚明的秘密,但不能拿到台面上公开说。
“私窥禁中,你可知是何罪过?”
李纲顿时出了一身冷汗,忙跪地告罪。
“以后少传谣言,多听多看。”
“是!”
“李纲,朕要守城,禁中军队不足,如何是好?”
“禁中龙卫、捧日,尚有三四万人,勤王军不日即可抵达。西军已经在路上,官家只需静待数日便有几十万大军。”
赵桓又道:“龙卫军都指挥使是何人?捧日军又是何人?”
“王宗楚。捧日军乃是萧风云。”
“此两人谁人可用?谁可引为心腹?”
李纲迟疑片刻这才说:“王宗楚屡立战功,建中靖国三年因军功擢升神卫军第一军都指挥使,政和五年擢升侍卫亲军马军都指挥使。至于萧风云,原本乃是上皇侍卫。”
“嗯。”赵桓点点头,道:“还有谁?”
“侍卫亲军步军都虞候何灌可用。”
何灌这个人赵桓倒是想起来了,是个忠心耿耿的人,虽然水平不高,但第一次汴梁保卫战中,他奋力杀敌,战死沙场。
“李纲听旨。”
“臣,接旨。”
“值此多事之秋,不可遵循旧例,朕命你新建衙门:东京守卫司,你任守卫司大使,战时节制城中一应军马,三衙三司皆可调用。何灌为东京留守司副使,分管军需。王宗楚为军马使,秦桧为钱粮使。其他职位再酌情增加。”
“官家,臣……不敢……”
赵桓冷笑:“我大宋广袤千里,国富民丰,为何打不过西夏,打不过辽人,现在又打不过金人?无非是军令不一,以文御武,将不知兵,兵不知将,频繁轮戍,将卒死于道者不知凡几。
今势若累卵,千钧一发,若还是按照以前的法子,怕是上元节你我君臣二人就要在金人营帐里度过了。”
“此乃臣子之过,余甚惶恐。”
赵桓面无表情:“密令王宗楚,选心腹之人,驻防京城、禁中。从现在开始,这汴梁城,许进不许出!若有人违抗,杀无赦。”停顿了一下,他继续说道:“太上皇也不行!此事机密,万不可泄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