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儿是初五日,这日子对于寻常百姓家而言,就是个普普通通的日子,但对于冀州李氏而言,这日子便显得相当重要了!
冀州李氏同属于山东门阀的赵郡李氏,百年前从赵郡分离出来,在冀州落户,百年之后,冀州李氏也已经成了冀州的望族,拥有良田千顷,族中更是人丁兴旺,放眼整个冀州,也就同属于门阀的崔氏可比拟了,便是冀州的刺史,也要给李氏几分薄面!
而初五日,正是当初李氏在冀州落户的日子,大概是为了纪念这个日子,所以,每逢初五的日子,族中的几位老人,便会带着族中所有的男丁,到祠堂中洒扫祭祖,感恩祖辈们给后辈们积攒下的偌大家业,因此,才让李氏在冀州开枝散叶!
祠堂里祭拜祖辈,自然是没有女人们的份,不过,这一天李氏的女人们也没闲着,冀州李氏家大业大的,上上下下几百口人,自然是不能在一口锅里吃,所以,每到了初五日,男人们都去祠堂,女人们则是跑去库房那里,领取一月的吃穿用度!
在李浩残存的记忆中,他似乎已经好久都没去祠堂了,之前是因为失心疯了,而如今,他已经病愈的消息,早就被传的人尽皆知,先前都还有人借着各种理由过来看他,等发现李浩真的病愈之后,立刻便惊讶到不行,居然一个劲地说是,李浩受了狐仙的点化,弄得李浩相当无语!
所以,今天的祭祖,他是非去不可了!
李氏从大清早起来,就开始给李浩张罗着衣袍,祭不祭祖的事情,李氏其实并不太关心,她唯一关心的,是让所有人看到精精神神的李浩,这些年李浩失心疯,好多人明里暗里的说她命硬,克死了丈夫,还害的儿子失心疯了!
只不过,忙活了一大早上,来来去去也就那么两件,而唯一的区别就是,哪一件显得更新一点,但在李浩看来,这个区别似乎都不太大,都是好几年的衣袍了,没打上补丁,就已经算是不错了!
“早知这样,娘该趁早做一件的!”看着李浩身着旧袍的样子,李氏当即便叹了口气,忍不住小声埋怨起来,只是,这话听在李浩的耳中,却让李浩禁不住有些好笑,他们母子吃饭都成问题了,居然还想着做新衣!
李氏已经去了库房那边,李浩在屋里等的时间差不多了,这才磨磨蹭蹭的出了自家的破院子!
冀州李氏的老宅,位于冀州城的东边,占了很大的一片地方,说是宅子,可实际上,李浩感觉跟个小城池似的,偌大个宅子分成三进的院落,最里面乃是族中几个老人的地方,二进院落,乃是族中各房的晚辈家眷们!
而李浩家的破院落,就在二进院一个背阴的犄角旮旯里,加上老宅的院墙高大,一年到头的,破院里基本都见不到日头,从院落里出来,穿过一条狭长的小道,眼前这才豁然开朗,阳光迎面而来时,那一瞬间,会让人有种失明的错觉!
祠堂位于三进的院落里,平日里都很少有人去,都是家中的几个老人照料着,一年到头的香火不断,李浩过去时,祠堂外面已经挤满了人,密密麻麻的,一水的全是李氏的男丁,于是,李浩趁着没人注意,便悄无声响的站在了队伍的后面!
“嘿,小疯子!”然而,刚刚才站住脚,肩膀却冷不丁被人拍了一下,一个少年的声音从身后响起,不等李浩回头去看,随即,便有一个圆圆的脑袋,出现在了面前,冲着李浩咧嘴一笑道:“还记得俺不?”
李念!
说话的少年是个小胖墩,差不多跟他一样的年纪,却显得比他要富贵了许多,李浩只是微微迟疑了一下,便随即从记忆中找出了印象,这小胖墩乃是三房家的,算起来,已经是他堂兄弟的堂兄弟了!
“李念,你在干嘛?”李浩认出了李念,可还没来得及说话,一个令人生厌的声音,随即,便从两人的身后响起,等到李浩两人回头去看时,却见得身后走来几名少年,为首的一人,跟李浩年纪相仿,但从这厮的神情中不难看出,这家伙再一种少年中的地位!
“卫哥儿。。”刚刚还在跟李浩有说有笑的李念,一见身后这几个少年出现,立刻便不由自主的退后一步,冲着走来的几个少年,立刻便笑眯眯的道:“俺方才还寻思,怎么不见卫哥儿的面呢!”
“是吗,那俺怎么见你,刚刚跟小疯子有说有笑呢!”李念的话音落下,不等那为首的少年李卫说话,却见得李卫身后的一名少年,目光有些鄙夷的望了一眼李浩,冲着李念冷嘲道:“难不成你也想学小疯子。。”
“呱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