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家水果捞看起来好吃又便宜,或许取餐的时候可以给自己也点一份,庆祝一下找到了喜欢的新工作。
“咪呜……”含糊不清的猫叫从脚下传来,低头一看,刚刚的猫正撒娇似地蹭着她的小腿,双耳机灵警惕地高高竖着。
广迎小区A栋1309。
通过保安的关卡后,许锅儿裤腿放长、外套拉紧,连头盔的遮阳板都拉下来了,整个人被防护服包裹得严严实实,远远看去像个简陋版的机车手。
出电梯后,正冲着的正是1309,门虚掩着。
她上前按了按铃,没人回应,又微微推开门喊了两嗓子。
没有人在?
许锅儿蹲在门口等了片刻,实在没有耐心,转而去码短信:
“亲,电话没人接,家里也没人在呀,外卖给您放门里吧,麻烦给个好评,比心~”
发送。
室内装修很简洁,门口落了些灰,许锅儿犹豫着没有把外卖放在有灰尘的地面上,视线投向离得稍远些的鞋柜,心想把外卖放得体贴些,会给人留个好印象。
鞋柜的位置靠内,在三步之外。
她踏进门内后嗅到房间的空气有股过多的灰尘味,像是很久没住人的空房,空气也不流通。
鞋柜相对来说就洁净很多,外卖放在上面,非常合适。
“唔呃!”后脑受到重击。
许锅儿不可置信地回头望去,眼前阵阵发黑,隐约看到微笑的嘴唇,和瘦高的身影。
这个人什么时候在的?
完了!
浑身发麻,最后脱力倒地。
许锅儿从来都不是个勤奋的人,她对所有的事情失去兴趣,这种状态持续了长达九年。整日什么都不做,只是发呆。
或许是看到了路边一株好看的小花,亦或是别人无意的一句话,任何不起眼的东西都能使她深陷想象世界不可自拔。她可以在生活中非常敏感,也能办到对周围发生的事两耳不闻。这都不是她能控制的。将她与外界相隔的蜗壳时而坚硬厚重,时而脆弱易碎,活在蜗壳中的她只能被动接受外界侵扰。
父母是农民和工人,寄予了她无限的期待,后来的确如愿考上了一所本科,但这不代表许锅儿付出了多大的努力。
无数的黑夜中,想象肢解她的身体,梦境驱逐她的精神。
随着年龄渐长,愈发无力。
许锅儿记起来最近的唯一不是噩梦的梦,梦里有个干净的少年,笑着对她说把“边缘”这个名字给她。
不要说了,不要说了,虽然她在生活中很没有存在感,但不至于被弱化成“边缘角色”吧?
起码她会是自己人生的主角,即使每天都会沮丧,会因为无数的小事生气——她记起来前任曾失望地质问她:你为什么每天都不开心——这会妨碍她热爱生活吗?
拥有盆栽、热牛奶,和充满无限可能的未来。对她来讲是件幸福的事。
……
可真的是这样吗?
睁开眼时,许锅儿因为没死而对袭击她的歹徒感到失望。
这极端的想法一闪而过,她立马镇定下来。
“你醒了?”耳熟的女声,“这是几?”
三根白嫩嫩的手指在眼前晃啊晃。
“三……”
手指撤走,视线与一对烟雾似的狭长眉目相对,是她认识的人。
许锅儿道:“你救了我吗?”
福生妩是许锅儿的初高中同学,唯一一个认识了九年的朋友,名副其实“别人家的孩子”,学习一直名列前茅,从小被许锅儿的妈妈拿来当教育她的正面教材。她们爱好相投,关系亲密。但高中毕业后各自去往不同的城市不同的学校,近三年鲜少见面。
她在福生妩的托扶下坐起身,后脑勺与太阳穴阵阵发疼。
许锅儿抬眼发现对方穿了宽松袖口的白衬衫,下半身是有很多大口袋的黑色工装裤,皮靴紧束裤脚,腰包鼓鼓囊囊,看起来十分帅气。
她的头发编成长长的发辫垂在胸前,表情严肃,眼神担忧。
“怎么穿成这样……?”福生妩是很节俭的人,着装一直佛系混搭,如今这强烈的反差感让她以为认错了人,“这是哪里?我不会穿越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