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法?这可不是全凭一腔热血,小子,你太过年轻,恐怕还未开始便被朝堂宗室的唾沫湮灭了罢。”
“圣贤曰,苟正其身,于从政乎何有?不能正其身,如正人何?”屈原依旧面不改色道。
“真是个书呆子,倔驴。”我大兄站起了身,摇头再也说不出一句话来,纵是巧舌如簧的他,在屈原面前亦是无语。
我暗自偷笑,却也为这年少屈原的忠国之情感慨,日后该是何等的绝望,才会以身投江。
“先生是客,喝杯茶罢。”我上前一步,倒了杯茶递给了他。
“不用,多谢姑娘。”屈原望着我,目光有一丝暖意,却并未接过。
“你——”我抬头一惊,他何时知道我是女子?我的男装扮相竟是这般拙劣?
他也并未再多言,转身欲走,终是停了脚步,“今夜齐相恐对张子生变,张子还是早些离宋的好。”
“你说什么?”我闻言一惊,忙上前捉住他的衣袖问个究竟,生变是什么意思?
他微怔,目光移向衣袖。
我这才察觉出不妥,在这个时代这样拉拉扯扯实在是太失礼了,我讪讪的收回了手,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我看见了什么?
这个千年冰山脸竟然跟着嘴角露出了一丝笑容。
当然,这个笑容转瞬即逝。
“张子大才,各国皆向往,只是,不得者,不免生出别的念头,此等小人行径,屈原不齿。”
“多谢了。”大兄听了,眉微蹙,缓而舒展开来,对着屈原行了一礼。
屈原复还一礼,又向我点了点头,方转身离开。
“即刻回屋收拾行李,我们现在就走。”屈原未走多远,大兄便对我疾声道。
“恩。”田婴身为一国之相,竟然背地里做这种阴毒勾当,我撇了撇嘴,当真是一言难尽。
大兄亦是转身迅速收拾着竹简,却是摇头自语道,“高风亮节,是个人才,只可惜,生在了楚。”
我离开的脚步微顿,思及屈原,亦叹了一声,终是走了出去。